第五章(2 / 4)

体的痛苦却如这走不完的道路一般,消除不尽。

直到自己摸到自己脸上长出的皱纹,他变得跟白天见到的老头一样,只剩了最后一丝气力。

“松阳的弟子们,你们为什么要违抗天命?”

那天的记忆成为了银时此生最为壮烈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从未如此厌恶过红血的颜色,从未惧怕过温柔的道谢。

那个名叫“胧”的男人,站在风口,天地失色,风声鹤唳,一袭比黑夜还要浓郁的披风让他看起来好像只庞大的乌鸦栖息在断崖上,他的声音如天神的神命一般冷漠,似乎所有一切的生命都被他踩在脚下。

他带领着一众天道众的人围住了他们所有的兵队,他从未见过人数如此之多的兵队。

他们还是败了,败给了疾病,败给了强大的武器。

他没有拯救老师,也没有扳倒幕府,更没有找到素娥。

那天的白夜叉,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鬼落下了一行清泪,在阴霾的天空下宛若一滴雨滴降落。

......

那天高杉和假发走了后,他好像梦到自己走在那条无尽头的路,只是这次好像看到了素娥,她就在黑暗的尽头,席地而坐,垂颌闭目,双手和身上缠满了锁链,果然像高杉说的那样,被海盗掳走了吧。

他冲过去抱住了她,那样温热的体温让他几乎以为这不是梦,他一遍一遍呼唤着素娥的名字,撕扯着她身上的锁链。

终于她醒了,看到他的时候,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惊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说着,突然头顶的天空似乎有个庞大的东西涌动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从天降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只觉得可怕,因为有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在头顶遥远的苍穹之上,在层层浓厚的阴云后边,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你从哪里来的?”

银时低头想了想:“梦里吧。”

随后又苦笑着挠了挠头,和素娥面对面坐在了地上,“真是难以置信呢,分开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梦见你。”

素娥没有答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好似他如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动物闯进了屠宰场一样。

四周皆是望不尽尽头的黑暗,只有头顶的云层偶有翻动掀起点点流光,点染在他和素娥的脸上。

银时看着她随后又道:“这里好像传说中的黄泉国,没有一点光亮,没有一丝生气,千里绝迹,万物萧条,真可惜呢,早知道我就带上几瓶酒过来了。”

“你看起来,很是伤情。”

“我才没有伤心。”银时懒散地挖了挖鼻孔,大概也因为在梦里所以什么脸面顾忌也不在意了,“我只是好想忘记一些事,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遗忘,就像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沾床就可以睡的人吗?呵,松阳老师如果知道了我这种样子,恐怕也会骂我一句‘堕落’吧。”

“松阳?”素娥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倏然有了些变化。

“他是我小时候在松下村塾的老师,本来这次打仗就是为了救他,但是,我......”银时脸色变得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仿佛刚才的轻佻嬉笑都瞬间泯灭在嘴角,声音颤抖着,似是极力在隐忍,“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任何人......”

银时就那样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素娥的脸,他如此害怕看到素娥的眼神。

战败的那一天,所有的天人和幕府都已撤退,他记得那是个四月天,是樱花开的好时候,但是漂流在风中的只有残留的硝烟和腐臭。

他,高杉还有假发,他们三个人将战场上所有已故的战友尸体都就地埋葬了,本来想挑个好地方,可以好好养息他们的灵魂,好让他们来世可以投胎到一个没有战乱,没有霸权的和平年代,可惜那一片区域被炮火和血肉污染得太过严重,连大江河的水都快干涸了,泥泞的河床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银时在每个人的坟前都插上了他们生前的佩刀,只求他们到了黄泉国都能有个武器可以保护自己,不要被欺负。

安顿好一切后,高杉和假发都向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高杉决绝,不带一个回顾的眼神,而假发也给自己留言了,自己先回老家看看,如果他没有什么去处的话,可以来他的老家。

松阳说过他们是他最得意的三个门生弟子,假发也就算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对着他和高杉的单数分卷子说得出口这句话的,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滤镜?

松阳办私塾的时候,身上所有的家当加起来,也只能买三张桌子,于是他将三张桌子和两本书,自己连夜拆成了小桌子。

招生也不收任何费用,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因此而尊崇他,称他为“救世”的人。

何为救世?

何为救度?

他犹记得松阳的头颅落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谢谢”,他明明拯救了老师的灵魂,保护了他所珍惜的东西,可是他这个救度的人却如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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