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魄(七)(1 / 2)

出门在外,不外乎衣食住行。

在衣上就是一个大门槛。

昨夜烘了半宿的两人衣服今早被今安挑去了外面,摊在一棵掉光叶子的灰黑枯树上晾晒。再进来,猝然看见眼前这幕,意外之余,不由得停住细瞧。

坐在枯草堆上的人专心致志,连门外进来人投下一阴黑影都没有发觉。

他仿佛要用头发将自己绑上了。

约莫是礼教严苛的富户贵子将仪表一项看得极重,而每日晨起冠发则是重中之重,但因着右肩伤处缘故,他一只手抬不上去,只有左手可用,一把头发又太多,便顾了左边顾不了右边,顾得了头发顾不了发带。

那幅常常垂至他半腰处的长发分明流顺如墨缎,此时在他手上却成了一团乱麻。

看他越拧越紧的眉心,和越发焦躁的动作,今安想,可能一把剃刀才是他此时的归属。

这么好的头发,剃了多可惜。

而且都不用剃,他自己已经辣手扯断了好些,像不知道疼。今安走近去看,那些断掉的发线就勾缠在他白皙的指缝间,很快被丢去草堆上。

她一走近,他便自然而然仰头。

对上视线,他先是一怔,下意识一退,头发都顾不上拿,劈头盖脸洒下来,毫无章法地乱飘乱荡。

他的动作霎时就凝滞住了。

像要僵成一座雕像,最好没有意识,最好可以随风扬掉。

今安不知他的狼狈心思,只矮身去拿他手上松开的发带,雪青色亮泽的长长一条,与他晾晒在外的衣裳同色,质地极佳精绣银线,与他此时穿的粗布衣完全违和。

就如他一样,大抵也没想过会经此一遭。

体面全无,狼狈全显。

偏偏还是在云泥之比的心上人面前。

正僵持间,头发突然被人触碰,麻意从无知觉的头发丝窜到脊椎,他彻底僵住。

她以指作梳向下理顺他的头发,顺到半腰,几乎没有碰到打结的地方,触感顺滑到像是一汪水流,凉丝丝的。

被手下极佳的触感吸引,今安有些爱不释手地握着多揉了几下,不经意碰到他的耳朵和后颈处。

似摸非摸,若即若离。

摸的人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反倒是被摸的人僵直了身板,心窝痒到指节蜷曲也不敢动弹一下。

今安会扎的发式十分有限,可以说没有,常年在外轻简行事,着衣装束都是利落,一头长发经常是高高束成一把就算完事。最多是在必要的隆重时间绾上代表身份的金玉冠。

何况是男子发式,还是帮另一个人束发,手势别扭不说,好不容易系上发带也是松松散散地垮下来。

如是三番,今安突然又找到了一件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任她拿捏的人乖巧到出奇,被她不小心扯到发根也不吭声,还顺势往被扯的方向靠来,好方便她下手。

今安:……

她停下手。

身前人微微侧头做询问状。

“其实你散着头发也挺好看的。”今安坦然道,绝不承认是自己觉得麻烦和不会束发的缘故。

“是吗?”被夸好看的人抓住了欣喜的重点,唇角翘起,又是迟疑,“可……”成何体统。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谁会看你衣着如何鲜亮又如何蓬头垢脸呢?”今安再接再厉地劝。

看他仍是下不定决心,她直接说,“只有我能看到,我又不嫌弃你。”

虞兰时心弦一颤,在这句话中败下阵来。

披头散发的后果就是在拱火烧水时,几缕荡下肩头的长发被火燎到,火苗顺势急窜而上。

亏得今安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将还愣着的人一把扯退,再用袖子扑灭,才没让那把头发全献作篝火的燃料。

被火苗灼烧成焦卷的几缕掺在黑亮长发中,被他顶在头上格格不入地散发着焦味。

看着滑稽至极。

一向心大的始作俑者也沉默了。

今安清咳两声,试图推翻前言,“虽然你散着发也好看,但到底不大实用,还是扎起来罢。”

受害者只会点头,半点不觉得损失一些头发有什么,反倒一脸歉疚,“我的手受了伤实在不济事,只得麻烦你了。”

重担再一次交到今安手上,她苦恼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用了一根发带解决,将他的长发全掖到耳后低低束在后颈,被灼焦的那几缕被今安用匕首割断至耳际,便散在额前。

成事后今安拈着他的下颌左右打量几下。

果然,粗布荆衣不掩绝色,大抵如此。她随手折腾出的发式,他用自己的脸完美地适应了。

今安松了一口气,当下拍板敲定了他后几日的发式。

虞兰时在她面前何尝说过不字,眼里含笑,“好。”

即使她轻描淡写一句说过就走,也足以他摸着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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