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绪廷轻呵一声:“不过区区小小县令,亦是偏远小县,不知何年才会升迁,哪里会有什么前程,这种小吏莫要再搭理!”
“只是…”宋讳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赵煜的言行着实有些奇怪,不知为何···他会问起杨财来杀人的案子,临走时他又嘱咐小人定要将这封信交给老爷!”
“哦?他怎会…”刘绪廷满腹狐疑地将信封撕开,信纸赫然写着几行字:
刘兄,差役暗害杨财来,将其尸身埋于奉县界内,欲知细情,速来同福客栈!
赵煜笔
蓦地,厅内变得寂静只能听到庭院外嘶嘶蝉鸣之声。
宋讳上下打量着刘绪廷,见他脸色大变,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刘绪廷看完信件,霎感头部痉挛,一阵眩晕,手中的信便掉落在地。
“老爷,老爷…”宋讳见他这副失魂模样不禁疑惑,随后便捡起书信也瞧了一眼,十分震惊!
“混蛋!”刘绪廷大怒,站起身顺手将桌上的茶盏摔在地上,“啪,这帮该死的贼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干出此等勾当...妄图损害本大人的清誉!”
说罢,他脑袋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一屁股摔回椅子上,嘟囔道:“这该...这该如何是好哇...”
“老爷,您也莫着急,衙州路途遥远,犯人身体孱弱死在押送途中并不奇怪,而这杨财来被差役杀死又不是受您指使,故是他们二人贪污盗骗,背后买凶之人才是幕后真凶...”宋讳瞄了一眼刘绪廷的神色,继续说:“本就是您不知情,倘若上面追责,最多也不过治您个管理不严之罪!”
听到这话,刘绪廷若有恍悟,面色缓和,“唉,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偏巧不巧动手的时候竟被赵煜撞见了,哼,这厮恐是个难缠的主!”
“老爷莫要惶恐,如今虚实不知,我们倒不如去赵煜那里探听虚实,日后再做打算!”
“倘若赵煜追查下去,找到蛛丝马迹死咬着不放,岂不是耽误本官的前程...”
“杨财来杀人案证据确凿,供词记录在册,犯人已经供认不讳,铁定如山的案件如何再翻案?”宋讳小声说:“还有奉县岂是他赵煜的地界,这儿还轮不到他来施展拳脚!至于那两个差役,本就是他们作奸犯科,就该缉查归案...”
此刻刘绪廷瞅了宋讳一眼,心中忽然明白了许多。
.....
后晌,刘绪廷同宋讳等一行人来到了同福客栈。
宋讳上前敲了敲门,“赵大人,我们老爷来看您了!”
赵煜正躺在凉藤席上看书,听见说话声,便使了眼色叫兴儿开门。
刘绪廷进门就看见赵煜穿着麻布背心,两条裤腿高卷,顿时心中嘲笑起他的穷酸样。
二人对彼此的目的心照不宣,随即便吩咐众人退下,屋内仅剩二人,接着假装客套一番后便开始了正题。
......
“子任贤弟费心了...为兄从官多年,一向勤勉,终日伏在案牍之上!”刘绪廷叹口气,又继续说:“为兄在香县、奉县做官员期间不说断案如神,但手上也未曾出过冤假错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做出些许政绩!此次幸得朝廷眷顾提拔,原本下月届满,从此便可功成身退...可眼下却因为为兄管理不严,手底下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赵煜虽心中不以为然,但还是点了点头以表赞同。
“刘兄莫要自责了...”赵煜反问道:“那刘兄打算如何处理?”
“当然要继续追查,本官定能将凶犯一网打尽!”
刘绪廷命门外的宋讳进来,吩咐道:“宋主簿,你立即派人将杨财来尸首挖出,交于仵作验尸;再有,通报下去,速速将陈三、李大二人捉拿归案!”说罢,又对赵煜说:“劳烦贤弟将劫囚农夫的身形相貌告诉宋主簿,便于他发出海捕文书,缉查歹人!”
赵煜点头应允。
一番吩咐之后,刘绪廷喝了一口茶,“贤弟,你们主仆二人一路舟车劳顿,为兄本应尽地主之谊。只是衙中公事繁杂,为兄不能亲自陪同···要不这样吧,住店所需费用都记在为兄的账上,我会安排随从由你差使,两日后再派专人护送你们到庆阳县!”
赵煜心中早就有数,并没有吃惊,“宋主簿做事周到,已经安排人在暗中保护我们二人。”
赵煜瞅着刘绪廷,“我们主仆轻装上阵,一路走走停停,沿途欣赏风土民情甚为快哉,途经奉县辖区就听说这里有很多游玩的好地方,我们二人怎能浪费如此机会!离上任还有个把月,我们定能玩的尽兴!”
刘绪廷听到这话,心中难免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