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的小三还要谈论真爱。没有忠诚哪来的真心?
岑霁初头一阵眩晕,双腿发软,站不直。
能动了,她摇摇晃晃辨不清方向,摸索着回到房间。跌坐在地板上,大口喘着粗气。
双手和口鼻开始发麻,拼了命挣扎起来,拽过装着零食的袋子,把东西全部倒出来套在头上。
塑料袋一瘪一涨,汗水和泪水糊了满脸。
心脏抽痛,连着手指都疼的颤抖。原来十指连心是这个感觉。
她这些年一直不回来,就是害怕会再遇到这样的事。
原以为自己长大了,就算情况不好也可以冷静面对了。可还是不行,还是做不到。
无数次都在想,如果自己是个聋子就好了。这样就没有烦恼,不用背负强加在身上的罪恶感。
母亲出轨那年,她十一岁,也是父亲坐牢的第二年。她把男人带到了家里,丝毫不避讳她。她发疯似地砸东西,把人赶出家门。质问母亲为什么背叛父亲。
她说:“岑岑,妈妈很苦,妈妈自己带你很辛苦。你爸本身对我就不好,对你态度也一般,现在又犯了事。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他离婚了。是你爸爸先做错事的。我就是想有个依靠。你会体谅我的对吗?”
她利用岑霁初的善良和心软,道德绑架她偏向自己。
岑霁初气红了脸,她年纪小,但不至于是非不分,扯着嗓子喊:“他纵使再不好,也不是你出轨的理由。你们两个半斤八两。”
可从那天起她还是默认了母亲的行为,视若无睹。
因为母亲说的都是真话,掏心掏肺。真诚的让她心疼、心软。
岑父就是个小职员,工资不高,婚前答应她婚后三年必定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不顾父母打骂劝阻,铁了心要嫁给他。
岑父在外工作,她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个月三千的工资,为点大米和鸡蛋都能吵的歇斯底里。好几次都把岑霁初吓的直哭。
十几年过去,一个承诺都没实现。一家三口挤在三十平的小房子里,厕所厨房都是公用的。
岑母的目的达到了,她像个菟丝花依附在男人身上,享受着他带来的便利、重获爱情的甜蜜。
只有岑霁初一个人饱受道德的折磨,日日夜夜责问自己的羞耻心。
她患上了道德洁癖,从不撒谎,谨小慎微,不做错任何事。
十四岁,岑父发现了岑母的私情。岑母也不装,大大方方承认,要跟岑父离婚,净身出户和那个男人私奔。
那是他第一次见那个强硬的男人低声下气,求她不要离婚,求她不要对岑霁初那么残忍,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我知道我对你不好,对女儿也不好。你厌恶我是理所应当的。但霁初已经初三了,她不能被影响学业啊。我发誓我会收敛脾气。我……我把工资全都给你。别离婚,行吗?”
岑母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说要离婚。
那刻,她对父亲的愧疚达到了顶点。
她狠下心,亲自了结这场闹剧:“你选一个。选我,还是选那个男人。”
岑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连你也要为难我?”
她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如果他没有家庭,我一定不阻拦你。可他有妻子,还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跟我一样大。
他能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也能抛弃你。你以为你很特别吗?等你红花残败,他还会要你吗?他只会再换一个。
我不是很懂你,明明已经吃过婚姻的苦了,怎么还会那么天真,轻易相信男人的承诺。太过天真就是蠢。
选他,就一辈子不能见我。你有困难时,我一定不会出手相救。
选我,就跟他断干净了。我们一家三口还平平安安过日子,一切揭过,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在赌,赌她心中的分量。
岑母沉默良久,把男人的联系方式交给岑霁初。她狠不下心亲自了结这段感情。
岑霁初赌赢了,三年的感情终究比不上十几年的养育。这是她花了八个小时生下来的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那个男人知道她在闹离婚。她信誓旦旦地跟那个人说,自己肯定能离,然后和他携手到老。她没做到。
岑父把手机夺过去,打通了那个备注为哥哥的号码。
“她离不开这个家,想必你也不会真的跟你妻子离婚吧?”
岑父开了免提,对方讨好谄媚的声音在狭小的客厅里格外响亮:“是是是,哪能真的离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