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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珍重。”
春喜轻声说道,转身迎向魔物,眼神坚毅,化为一枚魂钉,就要跳入魔口。
一只手伸过来,将它紧紧握进手中。
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他们为什么都上赶着要牺牲自己?
“谁允许你这样了!”
阿渡紧紧握住这枚魂钉,大声吼出了心中的愤怒:“我要你们为我牺牲了吗?!!!”
她询问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值得这两只鬼不畏再死,为她送命?
人死为鬼,鬼死为魙(zhan,一声),他们甚至连鬼都不是,只是一抹残魄!他们擅自牺牲自己,哪里还有轮回的路?!
凭什么?
就凭她是神女?
凭她将他们从别人腹中解救出来?
凭她见过他们的生平,听过他们的话?
凭什么?!
她在心魔幻境中,甚至怀疑他们身为伥鬼,在不怀好意的引诱,她哪里值得这两只傻鬼忠肝义胆的对待?
说不清是惊、是怒、是恨,亦或是爱,阿渡感到胸中鼓噪,一股力量从她的丹田内缓缓升起。
阿渡道:“难道在你们心里,我身为神女,就该被呵护,供养,用他人的性命来铺我逃生的路吗?!!!”
她站在原地,昂头等待魔物的追击,神女之力在她的体内运转到极致,阴阳二气从她的丹田内喷涌而出,顺着她的手臂直涌进掌心,她高高举起魂钉,哼笑道:“你们太小看我了!”
潜藏在黑暗里的魔物张开巨口,兜头向她压下,她挥舞着魂钉,纵身一跃,将魂钉牢牢楔入魔物口中,钉至最底,拔起,又重新楔入。
小小魂钉,借助神女之威,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每刺入一下,便引得魔物痛苦哀嚎。
与此同时,赵不执拔出弑神,随阿渡一同跃入魔物口中,他左手结印,右手举剑,将冬生化成的魂钉一挑,扔向阿渡。
他以神行符的速度向前突进,然后将弑神剑牢牢钉进了魔物的喉咙,然而魔物本是魔气所化,只是视觉上汇聚成型,实质却无法以宝剑刺穿。
赵不执发现魔物仅能被魂钉所伤,当机立断,就着弑神的冲劲继续前冲,以己之身,将魔物雌雄莫辨的嘶吼,狠狠捅回,哑在口中。
与此同时,阿渡左右手各执一枚魂钉,双手张开,以魂钉为刃,沿着魔物两边的口腔划过,魔物巨口被对半划开,张得更大,直向后翻卷而去。
阿渡与赵不执二人已经有过一次斩杀饿鬼的经验,配合已然十分默契。
这一次,阿渡虽没有明说,可是当她停下脚步的瞬间,赵不执已经领会其意,他没有劝阻阿渡的鲁莽,而是选择转身,与她一同面对。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动作彼此交织,很快将魔物杀得连连后退,随着一声怒吼,魔物被二人缠斗得脱力,终于纠缠不动,脱力的向后倒去,坠入黑暗之中。
阿渡原本站在魔物口中,它这一坠,顿时无处下脚,随及失重,跟着下坠。
“我命休矣!”
经过一番恶斗,阿渡浑身脱力,神力也半点不留,她闭上眼睛,等待结局降临,一只手从上方伸了过来,阿渡抬起头,见赵不执御剑而起,从黑暗中穿行而过,冲她俯冲过来。
她被赵不执牢牢揽进怀中,她听见彼此的心脏紧贴着在剧烈跳动。
“噗通,噗通、噗通……”
她分不清那是赵不执的心跳,还是她自己的。
二人重新回到甬道,阿渡长吁一口气:“看来魔物只能被魂钉所伤,我手中两枚,分你一颗,以防万一。”
“好。”赵不执接过魂钉,“我们沿着甬道一直往前,出去后,再想办法释放春喜和冬生。”
阿渡点头答应,却丝毫没有察觉,就在他们身后的黑暗之中,亮起了两颗如房子一般大小的、亮黄色的竖瞳。
一阵摧枯拉朽的吼叫声传来,声波将甬道全部震碎,阿渡失控的落下,双手向前扬起,被赵不执紧紧握住。
他们再一次坠入了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