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上京中还有一桩饭后乐谈。
故事的主人公乃是这开国侯府的二公子——霍昀。此人名动上京,几乎家喻户晓,此番出名的事迹又是一大丑事。
“故事的源头还要从昨日说起,”说书先生重重拍下惊堂木,拿捏着腔调,“话说昨日这丁庖丁大厨被请去开国侯府做包子,不料初来上京,低估了霍二公子凶名,白白耽搁了时间不说,还被扫地出门。”
台下就有人问:“这丁庖是何人啊。”
说书先生激动的又拍惊堂木:“哎,这位客观问的好啊。说起这丁庖,此人与那庖丁祖上沾亲,宰牲剔肉颇是好手,做得一手好肉馅,包的包子那叫一个绝啊。丁大厨在外地小有名气,近日刚来上京打算在此营生,不料开张不久就有霍府的小厮请他去府上教人做包子。”
“起先他还不知所教何人,因是初来上京,也没认出那混世大魔王来,哪知这辛辛苦苦教了半天,钱没捞着,反倒失了祖传单方,全让那小子学了去,利用完就将人丢在了大街上。”
“诸位想一想啊,一个以卖包子为生的人,这单方对他们有多重要,那是近乎命根子的存在,霍昀此举,意味着什么?”
台下立马就有人仗义执言:“这霍昀真不是个东西,竟如此欺负人,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本就比不得他们的身份地位,如今却要被如此糟践。”
这一番话如引火线,煽动起广大群众的情绪,一时间霍昀的话题又被炒热。
满屋子的人,竟没人出来质疑一句,这霍昀好歹是侯府公子,有必要去贪图那一张对他并不紧要的单方?
当事情被稍添油加醋的修改,有的人已经不去在乎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这其中真没有一个人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吗?但事情真相如何与他们何干,如此“趣事”不混在其中参与一把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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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公霍昀悠哉躺在太师椅上,惬意的晃悠着双脚,听霍六汇报他的恶行。
他枕着双臂,陡然起身:“就没啦?你说这偌大的上京怎么这么多傻子,别人说啥就信啥,一点主见也没有。”
他又问:“那丁庖底细查清了吧?”
“都查清楚了。此人是个行骗的惯犯,在一个地方不会逗留太久,过一段时间便会换个地方继续行骗。”霍六将手中信纸递给霍昀,“这是各地传来的诉状书,上面写满了他行骗的罪责,他倒是会编,三十六行行行做了个遍。”
什么屠夫啊,郎中啊,多金员外啊,总之,出门在外,他的身份完全自给自足。
“……还真有人信。”看着那厚厚一踏纸,霍昀无语凝噎,此人骗术漏洞百出,怎那么多人上赶着信呢。
他又吩咐霍六将此事报给大理寺受理,又让他将事情原委散布出去,也不知这事到最后又会成为何种结果,言论是否又会偏向对他不利的一方呢。
早在他刚回上京时,京中传他打架伤人、传他入室偷窃,传他大字不识几个,笑他酒囊饭袋……他好像百口莫辩,毕竟也确有其事。
伤人者,如钱征之流,他动手以示惩戒,不知凡几。
偷窃一事,是他见一对落魄母子祖传之物被抢,答应为其寻回,当时见那抢东西的公子哥几日不出府,就悄悄潜入其府邸,不料暴露行踪,被反咬一口偷窃。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事发生在他九岁那年,他还为此失落寒心整整两日。原因是那本为“受害者”的母子,最后将一切罪责都推给了他,原来那所谓祖传之物本就是那公子哥所属,只是无意落下,被那母子捡去,心生贪恋不肯归还,最后遇到他这样一个听人一面之言就热情澎湃行侠仗义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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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东正给自家小姐卸妆发,想起今日京中热谈,免不了不平几句:“亏小姐这般信任那霍二公子,这才多久,又干出那档子事。”
“霍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春东知自家小姐消息比大多数人迟延一些,她主动提起此事就是想试探苏荷知不知情,若苏荷还未知晓,她告知于她,让她自己心里有个底,不要被人诓骗。
她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阐述一遍。
她原以为自家小姐听了会失落,哪知她却是摇摇头,笑起来,还替那人说好话:“霍公子不是那般人。”
“小姐,你还替她说话呢。”
苏荷将脸转过来,难见的严肃,一脸复杂:“春东,你没吃过他做的包子你不知道,那包子……”她不好说的太过直白,讲求一个点到为止,“这样的包子断不可能是他们口中所说他偷师成功后翻脸不认人。”
“再有,他既偷师成功再要那单方又有何用?退一步讲,作为一个侯府公子,一张名不见经传的包子单方,对他是有何紧要之处?事情既尚有疑点,又怎可擅下定论。”
在加上她同霍昀有过相处,又是朋友,她不相信他是这种人。眼下也只能明日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