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的,让人心虚的脸。
孙袖举定了定神,正了正衣冠,抬脚要进殿门。
阿福开口道:“车良才,听说你拿了我的文章得了头名状元?”
孙袖举如被雷击,怔愣当场,转过来呆呆地看着阿福扭着头,对着空气讲话。
“呀呀呀呀呀呀,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阿福转头瞧着孙袖举,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像是要挣脱绳索逃跑。
孙袖举是想打死阿福让她闭嘴的,但是勤政殿门口,他哪里敢动手。
阿福这一闹动静就大了。
承霁从里头出来,身后跟着脸色煞白的车良才。
“孙司业别打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我不会把你和车良才羞羞的事情说出去的……”
“求求你,我写,我写,写了都给你,你拿去给学院其他人用,给你自己用……”
“一派胡言。”孙袖举明显比车良才的道行要高深一些,“陛下,这奴才在此妖言惑众,动摇朝纲,应当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云霁脸上颇为无奈:“这小厨子厨艺还不错的,朕想着请了这么些个高人总能将他救回来,没成想还越来越离谱了……”
听完这话,孙袖举惴惴不安的心稍微镇定了些。
吴总管皱着眉头:“但是阿福一见到大人就喊出了大人的名字,这……”
车良才有了孙袖举的撑腰,开始狗仗人势:“这奸人怕是早就见过孙大人,所以故弄玄虚!”
“你打过我两巴掌,一左一右,放开我,我要打回来!老子现在是鬼魂了还怕你不成!放开我!”
阿福迷离地眼神看着车良才的方向,又好像不聚焦在他身上,但是车良才只觉得心口被盯得烧出了一个大洞。
他打余七的事情,只有寒门书院的人可能知道,但是现在那批人,已经死全了。
他又想起放榜之日他一晃眼瞧见的那个白衣影子。
莫非真是余七的鬼魂回来索命了?
车良才破防了。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陛下,你要为车翰林和老夫做主啊!不能让我们被白白诬陷!老夫清誉就此毁于一旦啊!”
“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春闱题目?”阿福情绪转换地很突然,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歪着头,盯着孙袖举,语气突然很平静。
听到此处,云霁眉头一凛,眼风扫向孙袖举。
孙袖举被架在火上,一股气直冲脑门,箭步冲上去便掐住了阿福的脖子:“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攀咬老夫!!!”
车良才整个人已经全麻了,白眼一翻,晕了。
勤政殿前乱作一团。
“够了!”
云霁呵斥了一声:“孙大人,注意斯文!”
“来人,将这满口胡话的奴才带下去!二位大人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严肃处理,还二位清白!今日便先回吧。”
“富锦,请太医为两位大人瞧瞧,好生送二位大人回府!”
吴总管低头称是。
晚膳时分,承霁瞧着面前御膳房送上来的菜,筷子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但又确实毫无胃口,无从下筷。
吴总管立在一旁,瞧着也着急:“陛下,奴才悄悄去将阿福放出来?”
承霁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最后阿福借着夜色将自己做的鲈鱼羹送进了承霁的寝殿。
进去的时候,承霁正靠在美人榻上看《天玉经》,见阿福进来,也未起身。
阿福便将鲈鱼羹盛出来端到了承霁塌前。
“陛下,趁热喝了吧。”
承霁没接,只转头看她:“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