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
典狱垂着头,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半晌,向黑无常伸了过去。
司刑还以为典狱要拿黑无常出气,没想到典狱却是勾了黑无常的脖子,一下子拉近了两者的距离。
“你这小鬼常年在人间游走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哈。是个善良的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就叫你小黑怎么样。”是嬉闹的语气,和之前典狱沉痛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典狱情绪变化太快。
黑无常大概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典狱。
典狱凑得更近了一些,低声问道:\"要加入摸鱼教吗?\"
黑无常继续懵逼,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是这样,摸鱼教是个非正式教派,教旨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目前已经发展了三名成员……\"
说到这里,典狱顿了顿,觉得成员数量这件事情其实可以不提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我教收人的门槛甚高,等闲之辈我们教主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典狱重重地一点头,以示其强调之意以及话语的真实性。
\"吾乃摸鱼教之左护法,听闻无常君刚刚之慷慨陈词,吾心甚慰,觉无常君之气质与我教甚配,特来请君入我教。\"
无常君?慷慨陈词?
司刑听到上一句就大概可以料想典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于是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过真的好久没听到典狱这么文绉绉地讲话了,乍一听,还甚是怀念。
渔晚刚学做文章那会儿,他们师傅是天界一顶一的老学究,那学识堪比七八九十个归墟海吧。
估计老学究飞升的年代异常远古,所以他不可避免地就有个毛病,就是说话古文调调特别浓。
刚开始渔晚甚至根本听不懂老学究在讲些什么。
惭愧惭愧。
后来渔晚被领着背了些许古文,试着写了几篇文章。
那段时间也不知是出于好玩还是真的中毒颇深,渔晚说起话来也是怪里怪气的。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古里古气”。
说的白话里总是莫名其妙地带些古文。
比如,渔晚挖苦典狱做的烤鱼卖相差的时候,会说——甚是辣目。
搁以前会说无比难看。
再比如,渔晚威胁典狱的时候会说——劝君延颈待吾来把它拧断。
以前都是说,看我不把你脖子旋断。
典狱觉得这种说法甚是幽默,于是他俩经常如此你来我往,互相切磋。
真想再听他们斗嘴斗个三百回合。
黑无常还是无甚反应。
典狱见他如此毫无动心的样子,赶紧把他再往自己这边拉一点,于是两个人就头靠着头了。
司刑转头看向从后头慢慢飘近的白无常,担忧地看向典狱。
典狱一门心思全用在如何说服黑无常上面,哪里能发现白无常越来越臭的脸色。
\"小黑,相信我,我跟你讲哦,其实……\"
\"我信你个鬼,你谁啊,居然教他喝酒,还想拉他入□□,看我今天不手撕了你!\"白无常举起枯瘦枯瘦的双手,大吼了一声就要扑过来。
吓得典狱唰的一下松开黑无常,一屁股弹起来,跳出老远。
\"不是,老白你听我解释,这可不是什么□□,这个是……\"
白无常肉眼可见地怒火中烧:\"你哪里冒出来的,叫他小黑,叫我老白,我哪里老!\"
典狱简直无语,这是什么迷之关注点,重点在于□□啊,我的老姐。
于是典狱赶紧摆摆手继续解释:\"不是老姐,你先听我解释,我不是要带小黑弟入□□……\"
白无常大概已经烧开了,再听不见典狱一句话,满脑子都是怎么把眼前这小子的皮给扒了。
大概扔到冥界的油锅里炸一炸可以。
不过现在等不及带他回冥界了。
于是白无常追着典狱就是一顿打。
典狱呢,也不好还手,只好一边逃命,一边拼命解释。
但是好像总是越解释被打得越狠。
黑无常悄悄把酒坛子放在一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司刑默默看着,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典狱的小黑弟说了句想回去了,老白姐才忿忿地住手,把小黑弟拎回去了。
典狱趴在司刑的云头,贼心不死地还要喊他的小黑弟入教。
他老白姐回头朝典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颇有渔晚当年的风范。
典狱彻底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