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此刻心中亦是紧张万分,不过眼神一瞥竟看到了几个衙役往这边走来。
大概是之前有人看到这番情境跑去报了官。
这几个衙役在小葵看来当真如菩萨降世般救人于水火。
“有什么我们到衙门里讲个清楚,县太爷自会给我们一个清白!”小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渐行渐近的那堆衙役说道。
那男子和老妇人眼见着形势不妙,放开小娘子就跑。
小葵这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干了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小娘子哭着跪下要给小葵磕头。
小葵赶紧将她止住。
那两个红衣衙役也走了过来,问了问情况。
那小娘子便更是梨花带雨,说是自己被他们骗了去,要卖掉,自己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他们追了过来,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要把自己给带回去。
两个衙役便细细问了小娘子的姓名住址,居然离这里不远,便提出送她回去。
到这里应该也没小葵什么事情了,小葵便向他们告辞。
没曾想那小娘子又抓着小葵不放她走,说是自己害怕,能不能让她陪自己回家。
小葵自己也是一个姑娘家家的,但是看着那小娘子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盛满了乞求之色与惊魂未定,小葵又不忍心拒绝。
小葵看着有那两个衙役在,天色也尚早,觉得应该没什么关系,自己便答应送她一程。
那小娘子看着欢喜极了,拉了小葵的手,两人年龄相仿的姑娘很快便亲近了起来。
那姑娘还说一定要小葵去自己家里做客,要家里人好好报答小葵的救命之恩。
小葵忙推辞,说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那两个红衣衙役便静静地跟在她俩身后。
小葵由那小娘子引着,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之中,路旁愈加荒凉,小葵也竟认不出这是何地了。
“你不是要去刘家村吗,这分明不是往那里的路。”
“这是小路,走这里更近些。”小娘子拉紧了小葵的手,慢声细语道。
又走了几步,小葵愈发觉得不对劲,想要挣开小娘子的手告辞。
不料小娘子紧拽着她不放,之前见过的男子和老妇人不知何时过来的,此刻从另一条小道上拐了过来。
小葵赶紧向身后的衙役求救,没曾想那两个衙役相视一笑,给了小葵一记重击。
原来他们都是一伙的,自己才是那个掉进陷阱的猎物!
小葵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见那男子说:“这小蹄子长得可真够水灵的,看得我心痒难耐。”
然后就有只手在小葵的身上游走。
接着是那小娘子的声音:“把你那东西给看住了,破了处可就不值钱了。”
那猥琐的手微微一滞,继而是那男子起身的动静:“我当然明白,我有你不就够了,她哪里比得上你啊。”
那小娘子嘤咛了声,低低骂了句讨厌。
然后俩人就离开了。
小葵的泪水洇湿了她长长的睫毛,心下又害怕又愤恨,觉得自己就是那救了冻僵的蛇的农夫,又可怜又可悲。
小葵想过逃走,可是他们看管的极严,连解手都有人跟着,根本没有机会逃脱。
在黑漆漆的马车里颠簸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小葵只能靠着对父母的思念来麻痹自己,安慰自己。
当然真正的噩梦是皇城脚下的醉仙楼。
老鸨变着法儿地折磨她,虐待她,要她接客,怎么痛苦怎么来,大冬天的拿冰水浇醒被打昏过去的小葵,弄醒了就继续打,打到答应接客为止。
后来就遇到了那个禽兽,然后……
这一世便没有然后了……
整个悲剧由黑无常所特有的,缓慢而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讲出来,落在听者耳朵里,平添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凄凉。
黑无常说完这整个故事,稍稍动了动有点发麻的手指,也不管典狱司刑什么反应,兀自低头静静地看着那未开封的酒坛子。
典狱全程瞪着眼珠子听着,从开始的疑惑到吃惊到愤怒,最后是哀伤。
可以说典狱的表情一如打翻的颜料盘,十分精彩,和黑无常毫无起伏变化的语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司刑的表情自是比不上典狱丰富,中途大多皱着眉头,嘴唇紧抿。
此刻两神一鬼都静静地坐在别人家的房顶,一时无话。
最后还是黑无常先开了口:\"你们这些天上的神仙以后能不能经常下来看看,人间有很多善良的人,但是他们都过得很艰苦。\"
司刑转头望向黑无常。
黑无常目视前方,脸上没有大悲喜,继续缓慢而平淡地说道:\"你们知道吗?那种看着一颗至纯之心走向毁灭的感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