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人,话很多也很密,名字是个听上去满凉爽的季节——金秋。
金秋是个艺术生,许是感知情感的能力很强,她的情绪总是很外放。寝室众人相聚的第一晚,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第一个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大呼自己忘带了毛巾,大大咧咧地朝于下铺玉林借了一张洗脸巾。
她仔细地把洗面奶挤在手心,仔细地在脸上打着圈,嘴里也没停下来,一直找于玉林天南海北的聊着。庚瑭早早洗漱完毕,想着没熄灯也没急着上床。只是于玉林被金秋霸着,她只好看向自己下铺的女孩子,对方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叫吴越对吗?”庚瑭率先打了个招呼,简单地交换了名字后,她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坐你床上吗?还没熄灯,我……”
吴越很快给她让出了一块区域,招呼着庚瑭:“没事,今天离熄灯还有还一会儿呢。”
为了找些话题讲,庚瑭说了自己今天“流白汗”的糗事,感觉自己注定要黑成一块碳了。吴越同情的目光转了过来,但是庚瑭拒绝了她打算共享防晒的好意,只劝着她给自己介绍几个合适的产品,好快些从一个东北黑冻梨变回黄嫩的大鸭梨,像梨肉那样白是不可能了,只希望现代科技与狠活能帮帮自己。
还没等她俩兴致勃勃地讲上几句,阳台里的哭声打断了所有的交际活动。
金秋哭了,边上的于玉林笨拙地给她擦着眼泪。所有人都聚到了小阳台上,目光或是好奇或是忧虑,但无一不是注视着金秋的。庚瑭想安慰金秋,但见她已然哭成了泪人,只好问于玉林:“发生什么了这是?”
把整包餐巾纸递给金秋,于玉林先是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好半天然后才开口:“金秋说她初三被校园霸凌了。”
迎上众人忧虑的目光,金秋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呜咽了半天才说:“我们初中有个人在群里到处骂人,把很多人的秘密什么的都说出来了。然后……然后她们就觉得是我,然后就霸凌我。先是孤立我,我吃饭、回寝室,放学都是一个人。我去私聊那个人,她还很嚣张地说‘有本事就去报警啊’。后来那个人骂得更凶了,他们就造谣说我……”
“她们怎么你了?”
“你有没有报警啊?”
“你没什么事吧?”
……
众人七嘴八舌地环绕着金秋,只能以简单的问候表示自己的关心。她擦干了眼泪,把纸放在窗台上,开口:“我后面就崩溃了嘛,整天睡不好吃不下饭的,一个月就瘦了十来斤。我妈妈就觉得不对劲了,然后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那个眼泪瞬间就控制不住流下来,我说:‘妈妈,我不要去上学了’。”
“然后,我就把发生的事和我妈妈说了。然后她就带我去报警了,警察一查那个IP地址,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是谁了。”金秋止了眼泪,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怨怼,庚瑭莫名地有些害怕。她眉飞色舞地复述着那些过去,“然后我就在群里说‘警察已经查出来是谁了’,然后那个人就灰溜溜地跟我道歉,说自己是鬼迷心窍了,让我不要告她。”
“那后来呢?”庚瑭越听越难受,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凉了几度,没想到校园霸凌这种事竟然与自己并不遥远。她原以为大部分学生的生活都是和自己一样,重复单调而平淡,而那些可怕的行为只是影视作品夸张的产物。
“那怎么可能说不告就不告。”金秋靠在洗漱的花岗岩台上,眼里冒着精光,冷冰冰地说,“我说就要告她,现在警察还在取证。”
“你现在没事就好。”寝室其他女生都奋力安慰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说着些可心话想要避开这个沉痛的话题。
“真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脸我都不会忘掉的。”金秋把牙杯放回窗台上,眼睛看着阳台里的其他五个女生,感恩地说,“你们太好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好好相处的。”
学校的预备铃施施然响起了,其他几人赶忙开始洗漱。再过几分钟就要熄灯,到时候再洗漱可要被抓出来做典型了。金秋进了房间,把那包纸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又出去到阳台上和别人讲着些自己暑假的旅行趣事。
悠扬的铃声响了,整栋楼陷入了黑暗中。金秋好像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庚瑭对她去过那里买了什么并不十分在意,就转身进房间上了自己铺好的床,没有再听她的小故事和委屈,也就错过了某些话题。
早起的喇叭可谓是一桩噩梦。迎着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庚瑭飞快地起身,反应过来后带上眼镜,麻利地叠好并不是方块模样的被子,然后下了床。
洗漱结束后,就是昨天商量好的打扫。庚瑭等着舍友们一个个从厕所里出来,就拿着接满水的脸盆开始冲洗厕所。
由于相见还没有满24小时,彼此之间还算不上熟稔,还客气得很,307寝室的打扫并不十分顺利。这边于玉林要打扫阳台了,金秋还刚开始洗漱。那边庚瑭要关上厕所门结束了,刚起床的吴越又跑了进去。
手忙脚乱中,掐着集合的哨声,307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