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侨也有些惊讶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大概知道穿上婚纱在教堂里宣誓的戏份让自己心境波动得厉害的原因,不仅仅是受到了角色的影响——
虽然她不认为这是对诺亚的留恋,也不能否认,她的确所有想象的结婚对象都只有他一人。自分手后陈楚侨再也没有想过结婚的事,不是有多爱,只是在幻想婚姻幻想家庭的时候,诺亚是那个人,而他自始自终贯穿了她的幻想。
她流着泪,但心下一片茫然,好像错过一步,世界都不一样了。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 提莫西轻声道,他试探性地抱抱她,“或许你需要一个拥抱吗?”
陈楚侨没有拒绝,直到逐渐稳定下来,用手背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谢谢。”
“我乐意至极。你是被婚礼搞得有些过敏了。”
"可能吧。也可能我只是被莱奥妮冲昏了脑。"
经过这一遭,陈楚侨和提莫西的关系倒是莫名缓和起来,相对的,由于他时不时过来,劳伦就有点被“抛弃”了的感觉,常常一个人待着,不过她戏不多,很快就杀青离开了。
罗拉在背后偷偷和陈楚侨八卦她和提莫西两人还有没有联系。
总之,不管怎么说,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很快就能嘻嘻笑笑地聊成一堆。
提莫西要求大家都和他说法语,沟通没有问题,发音也很好,但能看出他是以英语为母语长大的,对英语的熟悉干扰了法语的思维过程,特别是阴阳性的使用,十分随意。
雨果和罗拉对此颇为敏感,作为法语母语者,他们更能感受到语言的细微差别,就常常会不自觉地纠正他,陈楚侨却是静静听然后回答的类型,给提莫西一种自己法语讲得很完美的错觉。他问她自己说得对不对,她总会点点头说自己听懂了;当他急切地找寻着合适的法语词汇,她就耐心地看着他等待,陈楚侨的口中从来都不会出现绝对的否定性话语。
有时提莫西也是通过她的回答才察觉出自己讲错了,她总是一种很自然的方式用正确的语法重新表达一遍,不带一丝批评或质疑的口气,只有单纯的疑惑,陈楚侨在做这些事时都极为自然,像是她没听懂再次请问一般。
熟起来后,提莫西也会开玩笑,“拜托拜托,我的老师,请提醒我哪里错了。”
“你说得很好啊!”
“bullshit!”提莫西反驳,“才不是咧。”
陈楚侨笑了笑,轻轻耸了耸肩膀,示意自己并没有在意他那些语法错误。
听到大喊开工的声音,两人没再多说。
这场戏在地铁站里拍的,工作人员在安排群演,陈楚侨就和罗拉站在该站的地方等。
罗拉握着陈楚侨的手,便能感受到她有些微湿的手心,第一反应是她紧张,可想了想这也不是什么难的戏份,没道理会因为戏而害怕。趁还没开拍,小声问,“伊莎贝拉?怎么了?”
“没事。”陈楚侨舔舔唇,没法说出自己不会搭地铁的窘迫,祈求能通过观察前面的人顺利搭乘。
“开始!”
快到地铁闸口时,陈楚侨的心就开始狂跳,她不知道怎么操作地铁卡,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跟随着别人的动作,流畅地松开罗拉的手,分流到不同的入口。
天总不遂人愿,心慌意乱中什么也没看清,陈楚侨故作自然地一手把卡放在机器上,一手推开旋转栅门,没动?!再推一下,依旧没动。
她的表情还维持得住,进了闸口的罗拉憋不住笑了,“伊莎贝拉,你把它放在读卡器上。”
纹丝不动的栅门打破了陈楚侨的表情,大家都笑了,导演扶着额,“有人来帮帮伊莎贝拉吗?”
——
迟来的提莫西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想调笑陈楚侨trust fund baby,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陈楚侨发现提莫西安静下来,紧盯了自己,“怎么了?”
“我看过你的维基百科……”
当时他们坐着等戏,她靠在椅子上面色不变地等他说下去,许久都没听到下文,微微笑着,“然后呢?”
他问,“你没看过我的吧?”
她坦然地回答,“没有啊。”又笑了笑,“不过我看过你的统计学之歌。”
提莫西一下子都没意识到她在讲什么,就看到陈楚侨猝不及防地就换了表情,开始唱了起来,“look at me, it''s Timmy T.”
“我的天!”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尴尬得鼻子都皱起来了,那边她还在继续,“''bout to hit ''em with the Z T-E-S-T.”
走过来的罗拉听到陈楚侨的Z TEST就知道她在干嘛了,“伊莎贝拉,”调笑道,“yo, lil Timmy Tim,钢琴老师叫你们了。”
“啊——”提莫西抹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