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说话。
北栀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推开了被小雏菊攀爬缠绕的铁门,走出了院子。
村里的路其实她都认识,毕竟以前没少被奶奶带着去别人家串过门,也跟着姐姐和小姑姑去村里玩过。没去市里之前,她在村里也有两个同龄的小玩伴。
可她毕竟已经有两年没有回过乡下,不管是曾经的小伙伴还是村里的大人,她都觉得有点陌生。
但她答应小姑姑了,不能反悔,而且这么大的太阳,奶奶要是再不回家休息,会中暑吧……
北栀默默攥紧了拳头,一咬牙,鼓足勇气往从小山坡上冲了下去,往下面的村口跑去。
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他们家住在村子地势比较高的地方,虽然没有伸展双臂,但一路跑下去,她还是觉得自己像一只滑翔的飞鸟。
北栀像白鸟一样穿梭在村巷间,头顶刺眼的白光和村子里树荫房檐的阴影在脚下交织着明暗。
曲曲折折的路途里,她不时要经过别人家的家门口,一些在葬礼上帮过忙的本族长辈会和她打招呼,用家乡话问她急着跑去哪儿,北栀没有停下脚步,但也会礼貌回答。
就这样跑跑停停,不一会儿就到了村口。北栀站在土路旁边的一棵桃树下,目光在道路两旁的田地中四处寻望着。
刺眼的阳光下,眼前这条干巴巴的遍布尘土和沙砾的土路蜿蜒着爬过了村子对面的那个小山坡,最后掩映在山上茂密的竹丛之中。两旁比路面略低些的田里种着水稻,绿油油的,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山脚下。
北栀用手在嘴边搭了个简易喇叭,大声叫了几句奶奶。清风拂过,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和狗尾巴草轻轻摇晃,稻田里荡起小小的浪潮,绿色的潮水由近及远推涌了过去,发出窸窣的声响。
远远地,从北边山下的地里传来奶奶的应答声。
“奶奶,吃饭了!”
北栀像是找到了方向的落单候鸟,沿着左手边紧挨着村里小池塘的小路向前跑去。
路上,她看到了那条横跨在小河两岸的木桥,不由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偷偷爬过这桥去地里找奶奶的情景。
印象里的小木桥又窄又高,那时候桥下并没有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她就是很害怕这座桥,怕到只能跪爬着从桥上慢慢挪过去。
时光一转,当初那么令她那么害怕的木桥,在现在看来,只是很短的距离。
北栀踏上木桥,她发现桥其实不高,也足够宽,不用担心掉下去。
北栀微低下头,一步一步,数着步子迈过了桥。
阳光下,她回过头看了小桥一眼。有那么一刻,她仿佛回到过去,看到了那个在木桥上吓到屁滚尿流决定再也不背着姑姑偷偷溜出来找奶奶的自己。
原来不知不觉,她又长大了。
北栀笑着,一路往地里跑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她看见不远处的河岸边上,有几个少年爬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摘果子,树底下有几个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抬头仰望着他们,七嘴八舌闹嚷着。跨坐在树枝上、穿着黑色T恤的少年见状后拿着长长的竹竿扑打了几下树枝,小如樱桃的果子下雨一样纷纷落了下来,地上的孩子们兴高采烈地低头在地上捡果子。
似是察觉到了北栀的目光,咧着嘴笑着的少年低头看了过来。
北栀低头避开了少年的视线,把帽檐往下拉了拉,继续匆匆往前走。没走一会儿,她看到了挑着塑料桶顺着田埂往回走的奶奶。
“奶奶!”北栀挥了挥手。
奶奶带着凉帽,笑呵呵地走了过来,空空的黑色塑料桶在行走的时候一晃一晃,荡着田埂上的狗尾巴草。
北栀停在原地等奶奶,不过她忍不住好奇,又偷偷地回头去看刚才那个摘果子的少年。不巧的是,那边的小孩像是听到了她叫奶奶的声音,一个个都扭头看了过来,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好奇和探询。
如果目光是箭的话,那么北栀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被扎成了个筛子了。
脸上一阵羞红的她赶紧转过头来。
奶奶笑着走了过来,北栀禁不住好奇,“奶奶,他们在打什么果子啊?”
“酸枣子。”
“好吃吗?”
“酸甜酸甜,想吃的话,奶奶用竿子去给你打一些。”
奶奶停下脚步,把扁担和木桶放下,顺着田埂就要往河边那棵野果树走去。北栀红着脸,赶紧拉住奶奶的衣角,那边有很多人,太阳又这么晒,她不想让奶奶为自己去打野果。
“奶奶,我不要了,你别去打了。”北栀才把这句话说出口,就听到跨坐在树上的黑T少年扯着嗓子问奶奶:“大奶奶,你旁边的那个是栀栀吧。”
少年一叫,树上正摘着果子的少年也跟着叫“大奶奶”。
北栀爷爷和奶奶是北斋村里庭字辈中辈分最大的,所以村里人都礼貌地称呼他们一句大爷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