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飞甍弯了弯唇角,浮现一抹笑意,“不用客气,那帕子留在你那也好。”
她看起来并不在乎一条手帕,而是将心思放在了早已走远的骑士长身上。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急忙出去呢?
难道……
雨声稀稀拉拉,靠在窗边的西瑞尔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喉结慢慢耸动,唇角的一丝红色,看起来像极了遗留未尽的鲜血。
他嗤笑一声,很小,小到旁边根本听不清,但是虞飞甍明显是用余光看见了。
没有等多久,门厅外可见银色的盔甲,映在雨天,看在眼里就无比得冷。
骑士队跟着恩斯特后面,慢慢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全是卫队的一种威严气息。
隔着这一片大厅,那边远远的,辛笛娅公主的父亲克洛菲携着王后妥尔绨斯缓缓下来。
他们要走的台阶实在是多,妥尔绨斯脚上还是一双红色高跟水晶鞋,走起来极慢。
不等他们下到一半,恩斯特带着骑士队已经走到了跟前,脸上不太好看。
“亲爱的国王陛下,恩斯特要说的是,杀死温德侯爵的凶手并没有抓到,可是嫌疑人肯思嘉男爵竟然就在刚刚自杀身亡!”
恩斯特十分凝重,只能将事情完完整整地禀告给克洛菲。
他的声音足够大,西枢王克洛菲能够听清,自然众人也都能听见。
底下一片赫然,温德侯爵被杀身亡,还不到一天,肯思嘉就自杀,实在是让他们想不通。
高台上,“那亲爱的骑士长恩斯特,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自杀呢?”
克洛菲握着妥尔绨斯的手,帮助她穿着长长的高级礼服在台阶上站稳,扬声问他。
他需要知道骑士长恩斯特的想法。
说罢,克洛菲眼神犀利,将人看得不敢抬头对视。
“是恩斯特失职,没有调查出杀害温德侯爵的真凶,”他道歉,回答克洛菲的问题,“不过我推测,肯思嘉是属于畏罪自杀。”
他在最开始时就已经打算出逃,还好被他们抓了回来,这就证明他十分心虚,并且还有内情。
“哦?什么内情?”克洛菲聚着黑黝黝的眉毛,问道。
底下不止是虞飞甍注意听着,还有那些贵族也是,十分好奇内里真相。
只听恩斯特开口:“骑士队是在案发时就立刻宣布封住中城堡,不准任何人离开,可肯思嘉男爵照样违背规定,偷偷潜逃。
这就说明,他与温德侯爵之死有关。而当他被我们抓了回来以后,说过的话是否属实还有待辩证,为了摆脱嫌疑将事件颠倒黑白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关于他同温德侯爵的争吵的陈述,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证明是真是假。”
话到此,底下一波人都暗暗点头,觉得有理。
恩斯特继续,“我认为,根据最初男仆的话,他没有理由要害温德侯爵,而他所说的有关肯思嘉男爵与温德侯爵的争吵,一句话说的是‘温德侯爵扬言要杀掉肯思嘉’。”
‘温德侯爵还扬言要杀死他’,是男仆的原话。
“可是到了肯思嘉口中,就变成了‘它’。指的是他的狗。”
他为摆脱嫌疑改口说,是温德要杀掉艾嘉,那么温德侯爵也不会死而复生与他对簿。
恩斯特心事重重,“两个人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恩斯特分辨不出,还得要您来判决。”
他只感到羞愧,身为骑士长竟然没有严查出真凶。
高台上克洛菲长叹一声,无奈地再次摘下了头上的王冠,在宝石吊灯下露出了一头金发。
他一身明黄色的上下装,虎腰间束着腰带,最终决定,“这场舞会就到此结束,大家都可以回去了。至于温德侯爵之死,我倍感伤痛,而这场舞会对大家造成的惊吓,王室也会进行弥补的!”
不知道众人如何看待,可是能明显感觉到的,是大家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妥尔绨斯王后也在旁边点点头,红色水钻的假面显得她内敛魅惑。
此事到此结束,门厅外不远,就是大家自驾来的马车。不少人纷纷借着仆人雨伞的遮挡,上了车子离去。
马车轮压过湿漉漉的地面,雨色没有过去,可是显然小了很多,天还阴翳翳的,地上的水在反光。
照映在虞飞甍脸上,瞬间明亮了几分,她在门前跟黛比宁告别,小声说话:“下次见,我亲爱的黛比宁。”
她眉间依旧愁容不断,虞飞甍走前又添了一句,“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开心点。”
黛比宁也仅仅向她点头,上了马车,手里是那条沾了血渍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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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三日后。
一番言论四起,虞飞甍还不知道。
她手里沾了胭脂,早早便起身,对着镜子正浅浅画上妆容,准备去参加每七日一次的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