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住在北街头,卫家住在西街尾,西山镇再热闹也是一个小镇而已,两家距离实在是近。 祝乐提着篮子回到了家,徐雁在院子里锈帕子,祝乐扫了一眼那绣工,这样的锈帕也能卖出去?西山镇果然是个小地方,绣楼里什么东西都收。 扫了一下杌子上的两个空茶杯,她招呼也没打,绕过人,直接去了厨房。她现在一心想让嫂子挣钱,让哥嫂摆脱上辈既定宿命,暂时没有功夫收拾夫家的事情,先就这样凑合过着吧! 徐雁悄眯地看了下篮子,有莲藕,像是没有肉? 祝乐到了厨房,先烧一锅热水,将水舀到桶里搬到厨房后面的净房。这净房也是徐雁来了卫家才建的,卫家对徐雁的好,原主还很高兴,还傻傻地很高兴。将身上擦洗干净,换下满是卤味的衣服,用皂角洗干净头发,再将头发揉干。 脏衣服就着锅里还剩的热水,洗了一遍。院子里没有井,祝乐循着记忆很快到义井旁清洗干净了。回来晾晒媳妇的时候,看到徐雁还是坐在院子里没有动,杌子上的两个茶杯依旧,不过两个杯子都有半杯水。 故意给自己看的,是吧?! 洗干净早上婆婆郑氏拿出的米和粗粮,放在木盆里加上水整。至于菜,将藕削好洗净,切块,直接加水煮,什么都不放,米饭就蒸在汤的上面,一锅出。 省事儿! 守着灶膛烧火,饭熟的时候,头发也干了,祝乐用先前的木钗别住了头发。 掌灯时分,一家人回来了。卫家在东街买了一间小铺子,铺子后面带着一间厨房,卫父卫母白日里就在那里做豆腐卖。做豆腐很辛苦,但也算一个不错的营生,老两口每日吃过晚饭就要过去,寅时就要起床磨豆子做豆腐,卖完了豆腐,又要出去四处收豆子。劳累辛苦,老两口年纪不大,皱纹却布满了脸。 也不知道,老两口怎么选了一个人生三苦之一的行当。 祝乐在厨房里就听到郑氏进了厨房,手里放下两个茶杯,嚷嚷道:“我在外面没日没夜辛苦做豆腐,你倒好,在院子里喝茶,也不知道卫家是倒了多少辈的霉,娶了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成天就知道在家待着,事也不做,就等着吃——” 祝乐没好气道:“我可不是白吃的,今日的莲藕还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还有这两个茶杯我可不知道,我一下午没在家。反正我是没喝过的,要不,我出去问问陶婶,有没有看到谁在我家院子里喝茶,还拿了家里的茶杯……” 程慧珠没喝,家里还有两人在家,脚趾母也能想到是谁。郑氏拉住了欲要出去的程慧珠,“累了一天了,赶紧摆饭吃。” 邻居陶婶是个多嘴的,郑氏想了想,出去叮嘱徐雁。 将做好的藕汤盛在菜盆里端出去,其他四人只坐在桌前,纹丝不动。祝乐看了一眼四人,哼!装!谁还不会! 郑氏听到厨房里一声“砰”,急忙站起来跑进去看,五个吃饭的碗碎在地上:“夭寿哦,怎么把碗全部摔了?!” “娘,今日做太多的事情了,累到了。我手滑了,不小心碗就掉下去了。”祝乐低眉说道,徐雁不就是第一次洗碗就摔了碗,学?我是好学的! 外面徐雁的眼睛一抽,程慧珠这是变聪明了啊? “累,你累什么?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坐着等吃,累什么累?”郑氏实在心疼那五个碗,“家里的碗都被你摔完了!明天给我拿五个碗回来。” 至于到哪里拿,郑氏没说。按照往常,儿媳就知道明日该从娘家拿碗回来了。 “娘,徐雁摔碎的碗可不止五个哦,可没见她拿碗回来哦!”祝乐说道。 “她还不是你领回来的?她摔了七个碗,你明日拿十二个碗回来!”郑氏趁机说道。 祝乐接过话:“她摔的碗关我什么事?娘,你要是不喜欢她,我明日就让她走。” 郑氏语滞,随即说道:“她肚子都已经大了,还能到哪里去?再说,当初不是你见她可怜,收留她的?” “我收留她,但没想她一直在这里住啊!再说哪有别人在闺蜜家生小孩的?就算我不说,邻居家会怎么说?”祝乐给郑氏讲道理。 郑氏也是头疼,原本想程慧珠能一直大度下去,街坊邻居知道也不好说什么,但儿媳要赶人走,自家根本就没有立场留下人。 “慧珠,连你都嫌弃我了么?”徐雁扶着门框,泪眼涟涟说道。 祝乐一推二三四道:“你听到了啊,是娘怪我领你回来,摔了卫家的碗。” 卫德仁站在徐雁身后,并不进厨房:“慧珠,别说了,赶紧摆饭!吃完饭,我还要看书!” 卫德仁要看书,这是卫家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开的。郑氏也不说话了,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