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政治敏锐性并不低,这剑恐怕是有问题,莫非齐军就是用这些品质低劣的刀剑将他北国将士打得落花流水吗?若是如此,这次发现后,齐国国主显然是要拨乱反正了,那装备升级之后的齐军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想到这里,他更加坚定了求和的决心。
他却不知,这批次等兵器并没有来得及送往战场,就被齐念揭穿了。
等他国使者纷纷离开之后,齐铮才沉下声来:“你们好大的胆子,真当朕昏庸无道,不理朝政了吗,竟敢如此目中无人、倒行逆施?!”
齐念跪在地上慢条斯理地禀报:“儿臣自入户部以来,一直没有机会了解军饷之事,今晚奉皇上口谕,前往户部仓库取一些武器呈给皇上。可太子殿下强行要求儿臣与之比武。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即使如臣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依旧可以用普通刀剑砍断军剑,这批军饷质量如何,可见一斑。”
“你!是你!”齐秦回想今晚这一切,只觉得他一步错,步步错,而每一步似乎都是有人故意设计诱导他做的!
这个杂种二十年来从未反抗过,装得一副懦弱无主见的模样,一朝反咬居然咬得如此之狠,不愧是一条蛰伏许久的毒蛇!
齐念扭过头,朝他勾了勾嘴角,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与快意,激得齐秦差点拿着断剑往他身上劈。
“放肆,你给朕住手!”齐铮随手掷过一只银筷,打中齐秦执剑的手腕,他手筋一阵酸软,控制不住将剑扔在了地上。
齐秦直接趴跪在地,不住磕头:“儿臣并不知道此事原委,望父皇明察!”
户部尚书知道自己这是要被抛弃了,忙出列跪在地上,一同磕头,并且高声求饶:“求皇上网开一面,克扣军饷从中牟利乃是太子殿下指使的,只是罪臣全家性命都被太子要挟,难以违抗太子之命,罪臣才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齐秦愤恨地扇了他一巴掌,将他的牙齿都打落了一颗:“住口,你这奴才满口胡言乱语,竟敢攀咬本宫?你可知欺君犯上该当何罪?!”
宋丞相也急忙进谏帮太子澄清:“太子殿下一向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定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明察!”
齐铮不可置否:“朕正是听闻克扣军饷一事,才命三皇子取来刀剑以辩是非。没想到竟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他拿起匣中剩余的兵器,随手一掰,便将枪头轻易扳断了下来,怒极反笑:“好,你们真是很好!前线将士拿命为我大齐捍卫疆土,寸步不让,保护你们的狗命。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废物居然在背后拖后腿,谋取私利?!”
齐铮将掰下的枪头投掷向户部尚书,精准地插入他胯前空地,吓得他竟是一股黄水涌出,尿骚味顿时渗透出来。齐念皱起眉头,有意无意远离了一些。
户部尚书不等皇上逼问,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罪臣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贪污下来的银两都交托微臣采购兵器人马,至于太子殿下要用这些做什么,罪臣不敢妄断,请皇上念在罪臣以往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罪臣一家老小的性命。”
齐铮语气充满压迫感:“你可有证据?”
“……原本有一账簿记录了所有银钱往来,可惜前段时间失窃……”
齐念一副讶异的神情,从怀里掏出一本卷边泛黄的账本:“这是前段时间随一封举报信附上的账本,举报信称太子过去所查的几起贪污案,背后主谋均是太子,儿臣还以为是奸党诬陷太子殿下,因此并未上报,望父皇恕罪。”
“哦?户部尚书你看看是否是这本账簿?”
户部尚书连滚带爬过去拿过账本,期间齐秦想要动手争夺,却被齐念一只手轻松挡下。
齐秦目眦欲裂,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会、武、功?!”
齐念淡然自若,戏谑一笑轻声道:“不过是花拳绣腿,臣弟还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您见笑了。”
而谈话间,户部尚书已经火速翻阅了一遍账簿,神情激荡道:“是这本,就是这本,还请皇上过目!”
丞相跪在地上心里暗骂,究竟怎么回事,他安插进殿的杀手怎么没将这叛徒灭口?蹲在房梁上的齐望和阿大相视一笑,深藏功与名。
齐铮从太监手里接过账簿,越看越怒,将一只酒杯摔裂在地:“放肆,如今你是不是嫌朕活得太久,还想造反?!”
齐秦跪在地上,痛哀道:“儿臣是受奸人诬陷,儿臣对父皇一片赤心天地可鉴……”
十分应景的,殿外晴天一声霹雳响起。
齐秦讨饶的话一时间哽在喉间:“……”
齐铮摆了摆手,不愿再听,下旨道:“太子秦意图谋反,罪无可恕,朕念其多年情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今褫夺齐秦太子之位,罚于宗人府禁闭十年。户部尚书为虎作伥,克扣军饷,论罪当诛,以其认罪态度较好,免去诛九族之罚,于明日凌迟处死。”
户部尚书保住了家族的性命,满目含泪连忙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