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苏公子,以后就该喊侍郎大人了。”公公笑得看不见眼,谄媚地递上任职文书。
苏应容谢旨结果,身边人早已备好了礼金,上前递给公公。公公假意推脱一阵,最后顺理成章的收入怀中,看苏应容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赞许。
“苏公子行止有度,以后自然是前途无量啊。”说着捏起了兰花指,等苏应容回了他的奉承之后才一挥拂尘,离开了苏府。
苏父苏母这才上前一同相送。
这种场合苏挽矜不适合出面,便躲在屏风后,不由感慨哥哥穿上公服也很是好看。
素日哥哥喜欢着白衣,也好看,只是飘逸得不似凡人,总给人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悲切。京中之前还有不少公子争相模仿苏应容的穿着,只是撑不起来那味道不说,反而弄巧成拙,像是披麻戴孝,往往被家中老人批个狗血淋头,说成不吉利。
苏挽矜不喜欢他们模仿苏应容,都是东施效颦,怎么配和她哥哥相比。一时冲动甚至算计了全京城的布行,让他们无白布可卖。
物以稀为贵,白布的价格水涨船高,在京中再有谁穿又平添了几分贵气。
早知道今日任命会下来,苏应容穿得便正式些,绯色的公服衬得他的面容都艳丽些。
苏应容就是因为男生女相广受议论,不堪其扰,才常穿得素净,没想到还因为掀起一阵公子哥流行孱弱之美,被殿下好一通教训。
这样的风尚不利于国基,身为世家子弟的典范,苏应容一言一行都当注意。
只是好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京城的白布突然短缺,苏应容又称病躲了几日这阵风才算停歇。
低头看着刺眼的红,苏挽矜适时走来,又看到她眼里不加掩饰的惊艳,苏应容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他许久不穿这般浓重的颜色,以后却是不得不穿了。
“贺喜哥哥走马上任。”
苏应容点了点头,担忧大过喜悦。
本想从个小官慢慢做起,循序渐进,到底没想到前几年他的锋芒过盛,又或是有骆家的荫避在,初次任职就是如此重要的官职。
接了任命状,苏府才正式开门迎客。之前苏应容一直躲着不见人,现在各方官员可算是逮着机会,都带着礼物前来拜访。
除了礼物,不少官员还有别的心思,旁敲侧击苏应容的婚事,苏应容全凭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他们都推给了苏父苏母。
父亲惧内是远近闻名,因此他们都把主意打到了苏母身上,一天下来苏母不知道接了多少帖子,这个游园会,那个诗会,又是赏茶宴,又是游船宴。
苏应容知道这洪水一般的热情有多难婉拒,只是他对自己母亲的能力有绝对的信任。
他的信任也并非没有缘由,苏母是骆家嫡出大小姐,曾被圣上夸赞的将门虎女。骆玉欢本身又是极为明艳的美人,求娶之人如过江之鲫,低嫁苏父当时可是引起一时轰动,令人唏嘘。
“应容,文大人来了。”
苏父把苏应容拉到一边去,文大人致仕后许久不出现在人前,这次来得也低调,但是苏父知道他是应容恩师,在他心里有特殊的地位。
因此就算苏应容此时忙得迈不开腿,他也先告诉了他一声。
果然苏应容安排完事情,马不停蹄就到了后面的堂屋去,就见一个须发半白的老人,一如既往的沉静,苏应容甚至都没看到正脸就俯身下拜。
他多年不见老师,没想到老师竟然还念着他。
文大人连忙伸手扶他起来,语气焦急:“我如今一乡野老儿,何能受你拜礼。”
想他才应了太子殿下的荒唐要求,实在愧为苏应容之师,这才来看望。没想到应容却是不骄不躁,对他这个没几年教导之恩的老师也是毕恭毕敬,心里更是愧疚。
明明已经料到苏应容是这般清朗正直的公子,他才会不放心应容。
若是苏应容变了,变得徒有虚名,说不定有些错事他做起来反而会少些负罪感。
苏应容坚持行完这一礼,文大人拦都拦不住。
极为认真道:“老师教导之恩应容一刻不敢忘,老师合该受礼,可万不要折煞应容了。”
他都这么说了,文大人只能作罢,被苏应容扶着坐下,他又亲自来奉茶。
“应容,你也坐吧,我这次来也是有些事情想嘱托你。”
“愿闻老师教导。”
文大人摇头叹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破这一死局。
苏应容和殿下,明明最合适的两人,却又最不合适。
合适在他甘为贤臣,忠君明礼,有何殿下的性子极为相配。可是成也如此,败也如此。不合适在殿下偏偏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他们一直关系近,旁人也很难察觉,他作为他们的老师,第一次知道都是不可置信。
彼时裴嬴玄奉命出征,在国子监呆到深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