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昀显然并不忌讳,十分坦然。而张茂和贾子规这两个人也是知道内情的,神色揶揄。
“阿牧是我师弟,就和我亲弟弟一样的。”
想起她那不着调的老爹又生的一堆弟弟们,辛昀改口:“比我那些弟弟更好。”
她翻了个白眼,“这俩家伙,自己龌龊、也以为别人龌龊,平白污了我们俩的名声。”
“明明是……”话一向不多的贾子规刚要开口,张茂耳尖一动,“别说话,来人了!”
谢灵月:……
八卦听到一半没了,真是让人烧心呐。
一辆骚包的马车从大路上驶过来,王评的马车贾子规是认识的,张茂扣了一块石头在掌心,虚空一弹打在马腿上。
可这马纵然无法和凉州战马相提并论,也是精心挑选的,不是普通的凡马。
马夫也手中功夫了得,勒紧了缰绳,马匹只是颠了颠蹄子,居然没有完全失控。
“怎么回事?”
不过,马夫下来查看原因,车上的王评也晃晃悠悠下了马车。
这次他倒没有如同前几次那样穿的夸张,反而衣着轻的很,谢灵月远远看着都觉得冷。
“他也不冷?”
“一定是丹药服多了。”
这年代流行服用五石散。
五石散知道吧,也叫寒石散,就是跟那个大明王朝里面的嘉靖道长吃的那些差不多。
所谓五石,就是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或者是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药方托始于汉人,由何晏首先服用。
你听听、没一个像是人能吃的玩意儿。
吃完之后,求的是长生不老、得的是化学中毒,而且这些药物药性都是既燥且热,服后使人全身发热。所以,服丹之人往往只能穿着一些轻飘飘的衣裳。
这也是两晋南北朝衣着多宽袍大袖的缘由。
这种人自然也是不能在军中舞刀弄枪的,自觉自己金贵的很,看轻武人。
殊不知,没有他们保家卫国,他们哪有这样的清闲可以享受。
“你怎么驾车的!滚开!”
王评也不知是在哪儿喝多了,自己就先爬上了车。
趁着马夫还没来得及上手,张茂果断又是狠狠一击,且是击中的马匹的要害,比刚才的那一击要狠上好几倍。
张茂自小在马上长大的,平日里骑马连马鞍都不用的、就在外头疯跑,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发明创造。
马就像是他的一条腿,他对马的习性再熟悉不过了。
“啊!”
马被这一击,立刻扯着王评狂奔起来,马夫一个没拉住,眼睁睁看着一马一车一人朝街尾狂奔而去。
“公子!”
“看什么看,快追啊!”
人两条腿怎么可能追的上马的四条腿,张茂看了看那个方向。
“抄近路,我们跟上。”
“我们……还追?”
照这情况,这马根本挺不住,君子六艺、但这王评看着不像是很会骑术的样子,绝对控制不住这批狂马。
那不就是非死即伤吗?
“万一摔不死呢。”
“成逊。”贾子规也拉住他,“我们几个人太扎眼了,虽然晚上没什么人,但王评白日里刚找了咱们家的晦气,万一被人看见,可说不清了。”
其实,早就说不清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仇人在你面前走过去,你不仅不能自己伸脚绊他,还得留心不能让别人绊他。
“做都做了,还怕什么。”
辛昀点头:“我支持你。”
贾子规:……跟这几个一起,我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
晚上,张寔翻来覆去是睡不着。
他是家中长子,阿茂比他小十岁,说是弟弟,和儿子也差不多了。
这小子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
半夜,他突然翻身而起,随便套了件大衣,就往这偏屋来,踹开门、掀开被子一看,果然!
他黑着脸又去了辛昀的房间,更加果然!
“这小子!”他咬着牙,“真是翅膀硬了!”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只能回到张茂的房间,踢开一张凳子坐下,捏着眉心不住头疼。
等到天渐渐亮出了一丝白线的时候,就见几个人小心推开门,蹑手蹑脚走进来。
他重重咳了一声,张茂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哥……大哥……你……”
“我什么我,我还没死呢!”张寔啐了他一口,“早晚被你给气死!”
辛昀和谢灵月回自己屋了,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张茂赶紧和贾子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