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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泽娴眸光一沉,脸色变得凝重。

邹砚宁的性格她也清楚,一向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沉默着僵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以厉泽娴的妥协终结。

她张口说:“其实从年初就开始了,从瑞典的那场公开赛。”

年初。

比她预想中不知严重多少倍。

这整整一年时间,米姗姗一个人不知道默默承受了多少痛苦。

邹砚宁眨动着双眼,闪动的眼波渐渐泛出红。

厉泽娴继续说:“她一直很积极在配合治疗,之所以没和大家说,就是不想你们担心,也不想影响小玲的状态。”

邹砚宁想到什么,试探着问:“半年前尤伯杯那次休假,她晚了一周才归队,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

厉泽娴点点头,“她家里人无意中看到了她的诊疗报告,她们本就不是特别支持姗姗走职业,知道伤情后就想她干脆退役别再回来,免得最后身体垮了,冠军也没得到。她为了回来,和家人起了冲突,被关在家里好几天,连球拍球服这些东西也都被家里人扔了。”

听到这里,邹砚宁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

米姗姗这么争分夺秒的人晚了一周才归队,她当时竟然被相亲这么荒唐的理由打发了。

还信了她升级装备所以暂时没有球拍在身边的说法。

她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她反手在脸颊上胡乱抹一通,一下接一下吸着鼻子在啜泣。

厉泽娴身子往前一倾,双手都搭到她肩上,“宁宁,姗姗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拿一次奥运冠军,这也是她顶住压力、扛下伤病咬牙坚持的理由。她现在暂时回不到赛场,你才更应该振作,你明白吗?”

眼泪一颗颗接连从眼眶坠出,邹砚宁始终垂着头。

好一会儿过去,她才将手上的温水送进嘴里,应了声:“我知道,谢谢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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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单决赛在跨年夜这天进行。

门票是一开票时候就买的,所以这次姜泊闻和石嘉几人的位置比前一天靠前了不少。

昨天捂得严丝合缝被热得够呛,今天姜泊闻在羽绒服里套了件稍薄一些的针织打底。

但依旧是高领的,脸上也还是架着那副墨镜。

距离正式开场还有半小时不到,他捧着手机在看邹砚宁的相关新闻。

自从昨晚看赛后采访,见她听见米姗姗的消息匆忙跑开,他也一直担心她的状态。

右侧的石嘉和他的动作如出一辙,也在闷头滑动手机。

几秒后,石嘉身子往他这侧偏了偏,摇头感叹:“邹砚宁感冒了哎,我感冒的时候躺着都嫌累,她这还是身心高压的比赛。”

姜泊闻也正好看到这条报道,媒体说邹砚宁可能是不太适应林城骤降的气温,今天一早就有些感冒,但好在暂时只出现了鼻塞,其他症状并不明显。

他皱了下眉,下意识朝比赛场看一眼。

七点半。

决赛双方两名运动员在主持人的介绍后顺序出场。

参赛双方都是中国选手,现场观众欢呼声比昨天更加热烈,三分之二的人手中还挥舞着国旗。

这么一来,现场气氛倒算不上多么紧张。

邹砚宁依次跟裁判和齐雅握手致意,接着转身站在场边做最后的准备。

她垂着头,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不知是现场灯光过亮的原因,还是感冒导致,整张脸已经称得上惨白。

只有反复被纸巾擦拭过的鼻头被揉出一团突兀的红晕。

双脚快节奏在地上跳动几下,她鼓着双腮呼了两口气,又用力睁了睁眼,这才回身走进场地。

脑袋闷闷加上鼻间呼吸不是很畅快,开局之后的邹砚宁没能很快进入状态,脚下步伐也比以往慢了不少。

如此一来,没过多长时间她便以3:7落后。

经过一个暂停她才有所调整,渐渐进入比赛状态。

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赛的齐雅却正是干劲足的时候,小姑娘每一次接发球都拼尽全力。

两人第一局的比分一直你追我赶、紧咬不放。

将近四十分钟时间,两人比分终于来到20:18,邹砚宁暂时手握局点。

她将球发往对角线。

齐雅迅速后撤,反手将球吊高。

邹砚宁抿抿唇,想着用扣杀终结这一球。没想到飞速坠往地面的球居然还是被齐雅扑上前接住了。

她来不及思考,只好也朝网前扑。

但球拍上推时着力点不好,最终导致这一球被球网拦住。

20:19。

还有一个局点。

邹砚宁半仰着头,艰难地用嘴巴呼吸几下。

随即,球被齐雅反手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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