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枝大脑一瞬空白。
只能眼睁睁看着东方溯握着自己的手,刺向血人。
然而,没有预想的血溅当场,匕首在血人胸口前半寸位置停住了。
东方溯松手,她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叮~当!”
尤枝枝像是在将要溺亡时,整个人忽然被拉出水面,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仿若被冰水浸过,
冷!
侵入骨髓的冷!
就当众人以为东方溯真的被尤枝枝说动,改变主意要钓大鱼的时候,东方溯眼睛阴郁而深沉,宛如一个毫无温度的冰窟,阴冷地看着他们,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眼角带着一丝残忍,“直接喂狼吧!”
闻言,尤枝枝颤巍巍动了动唇,目光呆滞又后怕,“那,那奴婢告退。”
虽是这样说,但她此时唇齿发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听见东方溯冷漠的嗓音,“你来喂。”
一盆混着冰渣的水当头浇在她的身上,尤枝枝被钉在原地,半响缓不过神。
为什么偏偏按着她不放!
这一世的她,明明没有得罪过他。
东方溯是个惯会玩弄人心的,经过一而再再而□□复磋磨,尤枝枝的心态已然崩溃了,更别提血人了。
他从无畏到哀求,如今眼中只剩深深的恐惧,
“士可杀不可辱。狗贼,有本事一刀砍了你爷爷。”
怒骂也好,哀嚎也罢,在中书令府里总归是无用的,尤枝枝都不知道是怎样去的后院。
血人被扔在往日放生肉筐子的地方,尤枝枝呆滞又麻木,静静地杵在围栏三尺远的外围。
“既然你杀过人,那我也不必帮你了。”东方溯目光深邃,冷冷地看向尤枝枝,似个无底的潭,要将人生生吞没。
可她没有这样杀过人。
上一世下毒时,她怕极了,手里拿着□□的珍珠粉末,不知如何是好,手抖得像筛子,当时总管家已经进来催菜,尤枝枝手一哆嗦,珍珠粉末掉进去一半……
最后,她还是因为害怕,在试毒时不小心打翻了菜汤。
再之后,她还是从荷香的话里得到启发,把珍珠粉末里的毒药含在了嘴里,抹在了脖颈之上,那个时候,东方溯必然放松警惕,也不会遭遇盘查,
抱着和东方溯同归于尽的决心,尤枝枝与东方溯鱼水交.欢,之后她竟没什么事,
但东方溯毒发身亡。
上一世下毒已是极限。如今的尤枝枝连生肉都不敢扔,何况是个活人。
“东方狗贼,杀了我,杀了我。”血人因失血和精神的折磨,已然没了什么力气,绝望又虚弱。
也许,东方溯就是喜欢看猎物如此吧。
可尤枝枝怎么觉得,今日的猎物更像是自己。
见尤枝枝半天没动,东方溯旧招重提,“方一,把东侧院的……”
怎奈这招对她就是管用,就像弱点一般,死死地拿捏着她。
“等等,等等,我扔。”尤枝枝截断东方溯的话。
她双腿像灌了铅,一步一步艰难地朝血人挪动,同时也做着最后的尝试,“你说出幕后指使,我可以向大人求情,饶你不死。”
“你杀了我吧。”是杀而不是丢,也许血人发现尤枝枝身处悬崖边上的处境。
相互的,尤枝枝也大致能猜到血人的迫不得已,
“幕后之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还是逼迫你?你可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你或许认为咬死不松口,指使你的人就会按照对你的承诺放过你其他家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是如何死的?我猜测,对方给她的条件可能是离开中书令府或者是还她自由之身,允许她回家自行婚配。可结果呢?”
血人眸光微动,尤枝枝心中惊喜,感觉胜利在望,
“你妹妹的事知情的人应该不多,你有没有想过指使你的人是如何知道的?”
“他极有可能就是直接杀害你妹妹的凶手。”
“推断得合情合理。不过,幕后主使为何不是渔翁得利之人呢?”东方溯语气淡淡,轻飘飘地传来,尤枝枝气得差点当场呕血。
哪有如此当众拆台的!
“你对幕后之人这么感兴趣,方六可以帮你。”东方溯似是好心道。
方六拱手应着,“来人,带去碧落院。”
“东方狗贼,休想从我口里再掏出任何信息。”碧落院他再也不想进去,血人扶着围栏站起来,嘴里吐着血沫,嘴角露出狰狞的笑,
“那人是在利用我,可是,不管他跟你有仇,或者只是渔翁得利,总归是要对付你。我杀不了你,就让你们斗得你死我活,也算痛快。”
尤枝枝预感到他想要直接跳下去,那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