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伤之后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这一次的圣战惨烈无比,银鳞军九天将没了三个,其余诸神也死伤惨重,魔族十煞四个魂飞魄散,两个重伤,两族死去的战士更不计其数……最后,父君与母后以双双重创的代价封印魔主,才结束了这场打了足足八十九年的圣战……”
“我念着梦中燃江的话,急不可耐地想赶回九重天去见他一面,迦兰界的师兄师姐却顾左右而言他,他们拦住我的一瞬间,我就知道燃江一定出什么事了。”
“师姐告诉我,燃江为了救一只鸾鸟,不慎放走了灰雾深涧最后两千魔族残部,这些魔族被放走之后取道经首山,令掣风旗死伤五千余天兵……天兵诸将并一众阁老,连同几位隐匿的上神,都将弹劾的折子送到了父君书案上,指责其无视天兵法纪,戕害同门,罪大恶极……就连母后也动了怒……”
师父似乎早就过了愤怒的时候,说起这些让她难过的往事,脸上更多的是无奈。许是看到我神色凝重,她把语气放缓,听上去就少了几分沉重,多了一点娓娓道来之感。
“北境兽域有大大小小数千神兽族群,有些与神族世代交好,有些与魔族关系匪浅。青鸾全族不过千余族人,在神兽族群中属于很不起眼的一支,但是,青鸾一族曾久居昆仑,担当西王母的信使数万年,昆仑与九重天的关系不远不近,所以数万年来青鸾一族也与九重天不太热络,直到西王母魂归昆仑,昆仑全境万里冰封,青鸾全族迁往北境兽域,才渐渐开始礼尚往来……”
“我尚还养在迦兰神木下的时候,燃江带兵巡检北地饮星泽时从一队魔族军士救过一只青鸾,那只青鸾只冷冷地行了个礼,燃江也只点点头就离开了,连一句话都没说上。一月后,青鸾一族的族长亲自来九重天,当着诸神的面向天君提出要将独女嫁与刚刚封了银殊将军的燃江上神……”
我慢慢从心惊变为了糊涂。圣战的惨烈我已经能想象到了,师父虽然没有一切情绪浮于表面,语气中的悲痛却是掩饰不住的。这突然出现的青鸾族公主听起来也与燃江上神颇有渊源,可是燃江上神与魔族不共戴天之仇,又与师父感情甚笃,怎么会为了一个外人做出既大逆不道又伤未婚妻脸面的事……
“燃江那时候刚刚飞升上神没多久,青鸾族族长来时他跟帝临正在首阳猎场练兵,是帝临的亲卫来报的信,燃江什么话也没说,结果在练兵切磋时一个不小心没躲过帝临的烈阳枪第三式,肩膀当即血流如注,议亲的当事人都受了重伤无法出现,事情自然不了了之。只是气的帝临在司命走后跳脚大骂燃江要脸不要命。问他是不是准备每次有人来提亲他就挨上一刀一枪,来的人多了他岂不是要被捅成筛子,到时候魔族未清,银鳞军统帅先没了一位,真是仇者快……”
“燃江就说这回是事出紧急一时想不出拒绝的理由,自己心里有数,帝临虽气又无可奈何,后来,父君与神兽族群的族长们议事时,青鸾族的族长再次提出联姻,这次燃江干干脆脆直接去往白启真君故居长春台闭关,两次下来,大家都知道了燃江的意思,神族又没有强行嫁娶这一说,于是这件事情便没有提及了。”
“我在一次瑶池清谈上见过青鸾族的公主,那时我定亲不久,恰逢父君大宴诸神,神兽族群的首领也受邀在列,神族向来只有长幼没有尊卑,我年纪小,坐在末位,周围全是年纪轻轻的小仙子们,大家岁数都不大很容易讲到一处,我正叽叽喳喳聊得正欢,忽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转头就看到坐在我前边不远处,有个一身翠色羽衣的少女,她神情淡然,脊背挺得笔直,端坐在那里,带着一身与年纪不相符的清冷孤傲,就那样看了我一眼,那一眼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只觉得奇怪,却没有多想……”
“连夜从迦兰界赶回九重天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帝临,帝临告诉我,那时候父君与母后拼死封印魔主,双双重伤,只得回到九重天闭关疗伤。神魔二族皆群龙无首,好在神族占着上风,帝临与勾沉、绛炎两位将军在洗骨渊与戾烽燧的魔族主力对峙,另几个伤势不算重的银鳞军将领分散于幽冥大荒各处清理魔族残部,战火又燃了近一年……”
“燃江在灰雾深涧与一万余魔族部众耗了数月,那里长年死雾弥漫,易守难攻,燃江用分化之法将这一万部众从侧翼割裂,一次围堵几千几百魔众,大大小小发起数百次进攻,才一点一点将大部分魔族剿灭。”
“一万余魔众只剩三千余在负隅顽抗,燃江计划一举击溃他们,后来,帝临问过当时在场的副将,他说出兵那天灰雾深涧天风猎猎,锐雪旗在上风口,是巨大的优势,燃江作势正面强攻,实则带着精锐绕至侧翼,就在准备进攻时,一抹翠色很突兀地出现在了两军之间 。”
“青鸾翠色的羽翼在灰雾深涧一片阴霾中太鲜艳,无论是天兵还是魔众都注意到了,燃江平时一直带着笑的脸瞬间冷了,嘱咐一队精锐不要妄动,魔族那边已传来拿下的呼喊。”
“眼见魔众已围上去,那只青鸾忽地变做人形,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对着燃江那一队潜伏的方向道她已苦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