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哥哥,到人家那里杀人放火,还要带着自家的旗帜,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这四周安静的很,欧阳克藏在暗处,又耳力过人,十分倒也能听得五六分,前后推敲一下也能猜到。
那夜太湖畔也有一搜船沉了,正是先前押送李泊守的那条府衙官船,听说是有金人暗暗潜入船上,杀人凿船。
真是可笑,若不是他们昨夜同样遇到伏击,欧阳克几乎都要相信了。想当初他也曾调换了杨康的玉佩,假扮其行刺荣王,刻意留下证据。本来还在怀疑,究竟是何人陷害,现在倒是清楚几分。
此时,又听郭靖哎呀一声,“我就知道,康弟不会派人做这种事的,他现在失去了记忆,投靠了金人,真是可怜。”
“靖哥哥,你别傻了,他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不会心慈手软的!”黄蓉气结,“你刚刚没听到他是怎么对陆庄主说的,他师父如果知道他在这里,肯定会踏平归云庄!”
“是啊,梅超风武功那么厉害,万一陆庄主他们吃了亏怎么办?”郭靖心里担心,忽然脑子灵光一现,“展大侠武功那么厉害,说不定他能有办法!”
穆姑娘沉吟片刻,“据我所知,陆庄主并未将此事告知。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启程出发。”
“陆庄主大概是不想让展大侠再牵扯其中,以身犯险,所以才刻意隐瞒的吧!”黄蓉拖腮思索,眼珠一转,“没关系,靖哥哥,你的降龙十八掌练得也有几分火候了,咱们就是碰上梅超风,大不了伤筋动骨,在床上躺几个月。”
说着,黄蓉眼睛瞟向穆姑娘,笑嘻嘻拉着她的手,“穆姊姊,不如你给蓉儿几颗仙丹妙药,免得我这傻哥哥真被梅超风打的那么惨。”
穆姑娘微微笑了笑,柔声道,“蓉儿是说清骨丹?好,我正好还带了几颗,就都给蓉儿吧!”
郭靖面红耳赤的推辞,显然是知道这清骨丹的珍贵,好说歹说才只肯收下一颗。黄蓉气鼓鼓的瞪他一眼,九花玉露丸虽然是治内伤的奇药,可论其他,也比不过清骨丹,所以,她才想讨要几颗。
穆姑娘不欲见他两人起争执,笑微微将瓷瓶塞给蓉儿,表示自己身上还有,让他们不必为此事挂心。
风吹过来,带走了一阵冷香。
欧阳克早在听闻梅超风的消息后,心里陡然生了个绝妙计划,也不肯多留,悄悄翻上屋檐,踏月而去,自去安排人查清楚梅超风的具体所在。
待得知她就栖身在城外一处荒山上练功,欧阳克便安排蛇奴,驱赶来万千条毒蛇毒蝎布在山野周围,只等她现身,便要抢夺九阴真经。
等到月上枝头,忽然闻听阴风阵阵,雾霭朦胧之处果然闪现出一个女人,黑衣黑发,身形如同鬼魅,周身笼罩着阴桀寒气,当真诡异的很。
“甚么人,出来!”这女人双眼已盲,听力却远胜常人,平日行事甚是警惕,当即便发现暗中有人窥伺,掌风一扫,击断了不远处的石柱。
欧阳克旋身而下,见那女人攻势不减,飞身闪避,伸掌抵住她的劲力,借着轻身之法与她周旋,扰乱其听觉。
梅超风只觉得这人身法滑如灵蛇,接连几招都给他避过去,心中警惕,不知是甚么仇家对头,忽然听得嗞嗞声乱响,急忙化掌为爪,将那些鬼鬼作祟之物斩杀,可闻听声音,四周还不知有多少,哪里杀的尽。
“这满地的毒蛇毒物,平常人只要被咬上一口就得死。前辈可要小心了!”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甚么!”
“晚辈要送给叔父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就在您梅前辈手里。”
“你要甚么?”
“九阴真经!”
“没有!”梅超风怒喝一声,抡开白蟒鞭甩出一个圈子,可这四周的蛇蝎何止万千,哪里杀的尽,而她气力终有耗尽之时,只要有一条毒蛇毒蝎咬中她,只怕就得死。
欧阳克意态闲闲,自然也深知这一点,高声劝道,“梅前辈何必这么固执呢,江湖人谁不知道九阴真经在您黑风双煞手里,只要把经书交出来,我自然会放你逃生。”
梅超风理也不理,只是将鞭子舞得密不透风,看样子是绝不肯妥协的。
忽然,就听一阵箫声渐近渐快,好似大海汹涌波涛,荡起白浪连山。欧阳克只觉周身忽而如浸在冰山,忽而如坠热海,气息骤然混乱,他急忙稳了心神,知这曲调诡异,急忙运转内力强行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真气。
忽然,又一阵婉转悠扬的曲调响起,恰如空山远古,宁静致远,涓涓细流一样的音律,令人心旷神怡,润物细无声地化解了这暗藏杀机的波涛汹涌。
好厉害的曲子!
那先前响起的箫声不在针对这人,反而与这曲声起了比试之意,两股声音一高一低,忽急忽缓,只是忽然间,后来的曲声仿佛被甚么东西撕裂一样,蓦然间走了音。
欧阳克瞅准时机,急忙飞身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