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依靠的那种感觉,也喜欢和那个人读书手谈,品藻论世。
只是温匀姿的死给他的打击太大。一个连自己都护不了的太子,许过的诺言真是令人哑然失笑。
“殿下。”独孤昭仪手里拿着草球走上前来,李弘泽放下越王,“陵儿,就在院子里玩会儿吧,别吵到父亲了。”
越王一走,独孤昭仪就开了口,“昨天的事……”还没等她说完,李弘泽就插了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昨天的事,我不后悔。独孤,其实跟你相处很简单,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哪怕这里面掺杂一丝情爱,对你而言也足够了。”
“所以你的情爱,只有一丝了。”独孤珞坦然接受这个现实,“我不在乎什么情爱,只是我久居深宫,难耐寂寞,能促使我越过此大防的,也只有欲。”
“□□是人之本性,不该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李弘泽颇为坦荡。自从理解了漠北的一些野蛮特性,他对儒教人伦就有了新的见解,有时候所有人都钉在框架里,确实很难受,父慈子孝,不过是粉饰太平,在谦恭自牧的外表下,内心的野蛮和放浪难道会减少吗?中原嘲笑漠北野蛮,无非是逃避——逃避人性之欲,人性之劣。
从嫁来那日起,独孤珞就没舒坦过。这种无病呻吟的苦,不被别人所理解,越压抑隐忍,就越想发疯,这种疯狂自皇帝江河日下后就愈演愈烈。她还不到三十岁,就要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皇帝,克制那疯狂的欲念……因为大周是没有收继制的,对于皇妃的改嫁,特别是有子的皇妃,更是极为苛刻。
“那对你而言,相处起来是简单了好,还是难了好呢?”独孤珞问,直直看向李弘泽,昨日的李弘泽,再怎么意乱情迷温情缱绻,独孤珞都能看出那愉悦里,没有一丝爱恋。李弘泽倒是直言不讳,“昭仪,我能给你的,就那么多,别的再没有了。”
“无妨,那也不是我想要的。昨天我很愉悦快活,许久没那么快活过,”独孤珞朝偏殿看了看,莲花形的香炉,绽开缕缕香烟,“我知道,你把我当作一个很危险的女人,所以你也不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想法。你是太子,国丧后,就是天下之主,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睡我一次还个人情,就是你的想法吧。”
李弘泽恢复了以往的冷漠,谁也捉摸不透,不敢说是真正了解他。而他的这种不解释,是独孤珞最难接受的一点,“我看见了!看见了宗正寺,他们说燕王没有儿子,说要把我的陵儿过继过去,你批了可!”独孤珞内心五味杂陈,“你……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我说过,我会安排好你的去处,也不会让你待在深宫一辈子。”李弘泽抓住她的手腕,“你想要我陪你疯一把,我已经疯完了,现在我们该理智起来,昭仪。”
“你把我当□□了。”独孤昭仪笑得凄厉,“我,独孤珞,是个□□,勾引太子,史书会这么写我。”
“不会。我说了,这是人欲,堵不如疏,没什么好羞耻的。到时候,去燕地,那里有辽东公,自然也有漠北人,你可以另择夫婿。陵儿是燕王儿子,你自由了,你只是独孤珞,选谁为夫,没有人会干涉,哪怕你想回部落,我都会安排好。不想择夫婿,你是陵儿生母,自会有人供养你。”李弘泽眼里,万物如图权衡,一码归一码,欠人情,总会还,只不过还起来,有许多种还法。
“你……”独孤珞无话可说,离了宫殿,也是她梦寐以求的。
“或者我还可以让你假死,反正历代嫁过来的公主,鲜有高寿而终的。中原礼数,本就消磨人的意气。”李弘泽眼中流过一丝温暖,“独孤,去宫外吧,我已经出不去了,还有很多责任担着,锁在这儿,心甘情愿,是我的命。如果可以,你能自由也好。我本以为世上很多东西都能权衡过来,现在才知道,有一个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权衡的,那就是自由。有许多人,为了名位,渐渐把自己铐起来,虚伪逢迎,如履薄冰,也有人,不在意名位,宁愿潇洒自在,可见这自由,见仁见智,从来就难以权衡。”
“那你呢?你更想要哪个?”
“我也不明白了。”李弘泽无奈笑了笑,“走到今日,得失早就判断不清。我更不确定现在是自由好,还是不自由好。这次烈云郡主回去,你带着陵儿跟她走吧。烈云郡主性子泼辣,跟你也合得来。她平素豪放,你和她年纪差不多,她待你也会很好的。”
独孤昭仪见状,遂不多言,欠身行礼后就告退了。太子等她走远,唤身旁的宫人:“罗翁,传我教令,宣烈云郡主入宫,就在朝露殿接见吧。”朝露殿,是太子近日在宫城的居所,也是被魏侯带进宫时,第一次踏足的宫殿。得到了皇帝的肯定,他开始着手过继的事情,作为燕王长女的郡主,自然是要做好准备。
烈云郡主这日穿了一身红袍,是男装,并不是女装,头发也严整地梳好。她不比往日的骄阳似火,心情低落挂在脸上。其实自启程之日她就知道,长安是个瓮,皇帝为了留一个人质,特意把她请进来。果然,一到长安,哪哪儿都不舒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