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1 / 3)

“属下该死!”曹胜急着下马,单膝跪地行军礼,“未识得是夫人!”

“好了好了,什么该死不该死的,曹司马长年在外,跟在他身边的时间比我还长,我还得谢谢你帮了他呢。”柳江云扶着门框起身,“坐了一上午,也够闷的。”

骆明河忙下马接她,“总比骑马好,骑马久了,浑身酸痛。不过你是不是还挺喜欢骑马的?这次攻破东夷,缴获了许多良马,朝廷给了我几匹,你看看哪个好,自己拿去吧。”

灵蕴也不知自己该不该下来,只在心里抱怨这吵闹的马车,“云娘子,我用不用跟着你一起走走呀!”

“我站一会儿就好。”柳江云扶着腰,一手放在骆明河的马上,“我还挺想骑马回去的,就是今天穿了礼衣,施展不开。过几日,陛下要去乐游原,我们只好一起陪着去了。”

“陛下病重,还能去乐游原?”曹胜顿觉不妙,“陛下都已经上不了朝了,哪来的精力能去乐游原呢?”

“说起陛下。”骆明河想到刚刚还没说完的话,“其实上次出征,我就已经看出陛下脸色不太对了,只是人人都说‘大家[ 大家在此处,是对皇帝的尊称。]春秋鼎盛’,我便也没插话。这次还缴获回来不少高丽的人参,陛下或许能用它补补身子。”

“病来如山倒,上巳的时候,圣上还去行宫,还跃跃欲试想要上马击球。试了试后,身子虚乏,这才作罢。圣上年轻的时候,万军之中勇猛难当,你让他接受四十多就骑不上马走不动道,也是难事。”柳江云活动着筋骨,“而且这病来势汹汹,明明在万象初年的时候,圣上还亲征过。”

“不说这些了,”骆明河存了点私心,“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万一生变,也可免于祸乱。”

柳江云心里有数,便不再问,“一旦真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护好我阿爷,不必顾及我。阿爷是整个柳府最重要的人,还关系到太子的生死存亡。若有人想趁机作乱,柳家必定首当其冲。”

骆明河露出难得的温柔神色,曹胜在一旁不禁呆住,“岳丈身居中枢,我必定顾及,而你,我也不可忽略。我听闻大郎不在了,所以才想着先去柳府一趟,你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大郎一走,琮儿和县主孤儿寡母的,真是难以支撑。”

“嗯,县主这几日在清虚观,我就把琮儿接到了侯府,和赐儿一起玩。”柳江云口中的“赐儿”,就是他们的儿子骆天锡。锡者,通赐,骆明河给孩子取这个名字,一是感激与柳江云的良缘,二是感激皇帝给他仕途以亨通。生活美满,他也不求别的,只求能如此一生便罢了。为此,他要保护起这个家。

“我自小照顾琮儿和赐儿,他们年纪相仿,小孩子在一起也很调皮。”柳江云想起两个孩子,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有了孩子,相当于也是有个念想了。琮儿更懂事,赐儿活泼,照顾起来也很费力气。”

“我不在府上,辛苦你了。”骆明河实在愧疚,“不能教导儿子,是我当父亲的过错。等边疆无战事,我这把刀就能归鞘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弥补赐儿和你。”

“嗯,县主那里,咱们不用太担心了。她是魏氏女,只要皇后还在,必定不会受委屈。我之前听皇后意思,是准备丧期一过,就为县主再择夫婿。”柳江云忽而更加疲惫,差点就站不稳,“怎么说呢,夫妇一场,我也不该让人家困在柳府什么的,就是觉得,我大哥那样一个人,真的太可惜了。”

说罢,柳江云啜泣起来,骆明河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几个人——人太多,他不想太过目中无人,便安慰几句,“小云,我也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保不住性命该怎么办。就像大郎,一心报国,我们这种武夫,是没那么多念想的,也因此辜负了你们。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哭吧,”他能理解柳泊宁所做的决定,也知道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痛苦,“大郎之心,日月可鉴。”

柳江云很快就停了哭泣,“我不能倒下,后面还有更多困难呢。”

退朝后,李弘泽卸了袍冠绶带,换上一身朱红色的常服,越王跌跌撞撞走进乾极殿,吓了李弘泽一大跳。他看向皇帝的方向,朝越王比了个手势,越王霎时噤声,悄悄走近李弘泽,朝俯下身来的太子耳语道:“太子哥哥,我阿娘想见你……我也想见你呢!”

李弘泽蹲下身,从容娴雅,“好,好。陵儿,我知道昭仪想见我了,你带我去吧。”说着,他抱起幼小的越王,这样一个小孩子,坐在了他的臂弯上,双手捏着他的脸,“哈哈,太子哥哥笑啦,太子哥哥又哭啦!”

如果温匀姿还在……他们或许也会有个孩子。李弘泽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又被触痛,他一直羡慕梁王有妻子和母亲,对于男子而言,一辈子绕不开的两个女人就是母亲和妻子——一个是生养自己的人,另一个则是与自己携手度过漫漫余生的人。而他却是什么都没有的,就像一个孤零零的游魂。当初册妃仪式前夜,他激动得一晚没睡着觉,心想能与一个女子白头偕老真是太好了,他需要一个家,他喜欢风雨之夜与另一个同样稚嫩之人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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