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频伽(2 / 3)

太子……是怎样一个人?”

“哎,他是储君。历来太子代表的就是圣意,但是,身为太子,又不免和陛下互斗。皇室之争,向来不能为外人所道,即便天下人都清楚,只有太子之能力,才能治世,梁王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若是继位,必会为外人所控。”

“那陛下为何还要偏宠梁王?”卢频伽不解,“把位子给梁王,那可是要祸乱社稷的呀。”

卢静观直直坐起,“频伽,这你就不懂了。”他不知道别的父亲会不会教女儿这些,但是他从来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深宅大院里的妇人,“社稷?社稷因何而来?因人而来。天下在谁手中?在陛下手中。律令,都是约束我们这些人的,运用律令的人,是皇帝,和皇帝的心腹。所以,他们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危机,自毁长城,只要手下人威胁到了自己,他们就会毫不犹豫除去。”

“不太懂。”卢频伽摇摇头,但是她很喜欢听父亲讲这些,所以目光里充满了求知和期待。

“那我举个例子。当年淝水之战,苻坚因何而败?而后刘裕建宋,又因何移了晋祚?”卢静观问罢,卢频伽立即回答:“是谢玄的北府兵。因为北府兵,所以有了刘裕,他也是一个马上皇帝,甚至靠着北府兵,一路杀到了长安呢!”

“所以你明白了,晋朝从不暗弱,只要有能人,桓温能打到长安,刘裕也能,再图北方,岂足道哉!但是为什么,终其一生,桓温北伐屡屡失败,刘裕攻下长安后匆忙而返呢?难道晋朝的皇帝乃至刘裕就不知道,天下重归晋室,总比半壁江山快意得多?”卢静观的话引得女儿深思,她低着头沉吟良久,“我明白了,是因为朝中,有人不想让他赢,而刘裕,则是因为朝中心腹刘穆之死了,所以……”

“权力,在长安城的所有官吏,图的就是这一点。妨碍到自己夺权的,通通铲除,不会留一点情面。后来宋文帝杀檀道济,也是因为檀道济踌躇满志,会威胁到他,为此自毁长城也在所不惜!即便后来的事实我们都看到了,自此刘宋一蹶不振,再无北伐之余力。所有人都不期待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常常如此,他们斗战正酣,犹如池中涟漪,掀起轩然大波,害了无数人啊。”

卢频伽想起,十六国的时候,北方厮杀迭起,即便苻坚短暂一统,淝水败后又重归纷争。群雄逐鹿,人们相互砍杀,到头来,究竟是为了谁呢?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些肉食者,为什么会坐视这一切而不管不顾?“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见女儿未经世事,卢静观只好继续解释,对于孩子的疑惑,他向来是不厌其烦的,“频伽,因为我们活得时间太短了,跟茫茫天地比起来,我们连蜉蝣都算不上,甚至目光所及,也只有周围这座城,更不必说远在皇城的天子。古往今来的天子是最孤寂的,他们之中,高寿的也不多,活那么短,就算做出什么有远见的决策又如何呢?这辈子死了也看不见。所谓政策权谋,只能剜肉补疮,等新的疮长出来,再解决。”

卢频伽若有所思,她很喜欢父亲讲这些,“那我,有些明白了。”

“对于皇帝,最毒最凶险的疮,就在肘腋之间。为了除掉这个疮,以后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战事,斗争,从来都是当路者意志之延伸,我们这样的小官,只能揣摩圣意,求个平衡。就像前几年的巫蛊,因为一个小人儿,就准备杀了太子,你觉得陛下会干这种蠢事吗?陛下打仗那么多年,又怎会畏惧一个小人儿?明显就是怀疑太子有祸心,再加上东宫尾大不掉,中宫和魏侯一内一外,又有文官阿附,这明显是对陛下极为不利的局面,所以陛下才会借此机会打击太子。权力面前,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行。你叔叔当年在御史台,执意要上书,我劝了他很久,告诉他这是皇帝家事,不要插嘴,后来你看吧,果然被贬出去了。不过云若性情中人,也不后悔,那我无话可说。自从魏仲玄去世,他心气郁结到现在,此番回京,你可得看着点颜色行事。”

卢频伽欠身行礼,“频伽明白。”

教导完女儿,卢静观便又躺了下去,难得清闲,他可不希望有人来打搅。

“主君,外面柳家二郎到了。”婢女前来禀报,卢静观惊讶之下起身,“他来干什么?我又没招惹到太子!这个柳二……莫不是太子派来打探什么的?”想罢,卢静观马上整肃衣冠,“好了,频伽。柳二来了,你不便见他,我去应付应付。”

“柳家二郎说,想见我们十六娘……”

卢频伽方才坐下,又站起身,难掩惊讶,“我?可是我并不认得他呀。他找我做什么?”卢静观摆了摆手,“不行,你不能和他单独见面,我在一旁好了,看这小儿郎安的什么心。”

柳洲隐刚与谢宛面东坐下,卢静观就命人上茶。“柳二郎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听说还要单独见十六娘?有什么事,是我这个父亲听不得的。”

谢宛见柳洲隐不知从何说起,自作主张说道:“卢侍郎,在下谢宛,一介白衣,早闻卢氏家风,故而前来观瞻。同时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思来想去,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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