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乔望是在向枝读高三的时候才转学过来的。
那年高二下学期的市统考,向枝被他们老班叫去办公室聊了好长的天,语重心长劝她这次市统考一定要上年级前三十,分到竞赛班去。
向枝站在办公桌前,双手背在身后,左手的指尖勾着右手手绳的链子把玩,漫不经心地嗯嗯哦哦,明显就是一副心不在焉。
刘国光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无奈又纵容,“你这小姑娘悟性好,天赋比别人高,如果肯用点心学能赶超多少竞赛班的学生。”
向枝狐狸眼一弯,笑得又甜又乖,“刘老师,竞赛班就留给那些热爱学习的同学就好了,我在咱们班也能好好学呀。”
刘国光叹了口气,“反正你这学期市统考必须给我好好写大题,否则下学期成绩出来,我叫你家长过来谈谈。”
向枝这辈子最烦的三个字就是叫家长。
她烦的不是“叫”,而是“家长。”
于是,叛逆了两年的向枝同学终于认命地进了竞赛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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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七月底是高三开学的日子。
向枝和朋友去外地玩了一个礼拜,开学前一天才回的明城。
得益于暑假养成的昼夜颠倒的生物钟,向枝昨晚三点多才逼自己入睡,早上七点,闹钟准时把她叫醒。
她睁开一只眼睛,神游般地坐起来把校服穿戴整齐,然后洗漱。
出了房门,陈秀华正端着一锅粥从厨房出来,向枝揉着眼睛叫人,“外婆,早。”
陈秀华慈蔼笑了笑,“不早了,快去洗手过来喝粥。”
向枝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瞥了眼墙上老式的挂钟。
才七点一刻,平时这个点她都还没起床。
她现在就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刘国光考这劳什子重点班。
生滚白粥冒着热气,陈秀华盛了两碗放在风扇前吹凉,看见她这个困态还是忍不住说几句,“高三学习辛苦但还是不要熬夜好,作业哪里写得完,困了就去睡。”
向枝眨巴着眼,琥珀色的眼珠子转了转,“外婆,您这思想超前!要是我们老师都像您一样体贴就好啦!”
陈秀华被她小嘴叭叭哄得高兴,“净会嘴甜,快吃吧,别迟到了。”
时间差不多,换好鞋,向枝挎上书包便出了门。
昨夜应该下过一场雨,空气中弥漫着水泡发过的青苔和老旧石墙的霉腥味,味道很难闻。巷子两旁栽的高大银杏树叶子也被刮下来黏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七零八落,像极一盘散掉的拼图。
向枝拎着书包避着水洼小心通过,路上碰到开门的阿婆,她都会笑着一一叫人。
从这去学校不近,向枝追着早读铃进学校。
明中高三部的教学楼在南楼,和高二年级隔着架空层遥遥相望,而竞赛班,占了地理位置的优势,盛夏树木成荫闹中取静。
向枝一口气爬了四楼,跑到竞赛班门口时和正准备出来上洗手间的千迎撞了满怀。
向枝因为惯性向后退了几步,她捂着额头,“姐们你跑啥呢。”
向枝:“我迟到了。”
千迎:“哎你校卡呢?”
向枝说:“被老徐收了。”
“??为什么?”
向枝无语,“因为我迟到了啊。”
千迎:“……”
高三刚开学,座位还没安排好,大家都是自行配对,两两一桌。
向枝来得晚,座位基本都已经坐满了,不过她的好姐妹真的很够意思,特地给她留了一个位置。
靠门第一大组,第五排。
不前不后的位置,最适合“听课”啦。
挂好书包,向枝无视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拆掉皮筋,晃了晃脑袋悠闲地扎着散了的马尾。
她是本部初中直接升上来的,在明中满打满算待了五年,加上她成绩好,又漂亮,学校里就没几个人不认识她。
向枝听见她们小声议论着她能上重点班的事,似乎很意外,但是向枝一副随便怎么说都无所谓的表情,不受任何影响也没在意。
千迎从后桌转过身,捅了向枝的手肘,“楼下贴着年级大榜,你看了没。”
“没呢。”
向枝甩了甩头,马尾在脑后荡出一道弧度,“你没看见楼下那些人的眼睛都快黏那板上了,我就不明白就一个排名有啥好看的。”
课间休息,教室略显吵闹,向枝转着笔,安安静静坐在座位看着本外文书,表情专注认真。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玩起来能随心所欲,但是要说认真起来,她能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
不一会,向枝听见有人在窗边喊她说“徐老师找”,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的校牌还被扣在教导处。
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五分钟,向枝抬头应了声起身朝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