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雾色浓稠得似白墨泼就。
秦之深从急诊楼的三楼窗户往外看,远处车灯刺透浓雾,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
他关上窗子,两手分别搭在腰间,看向角落里的两个人:“MR332是你男人的车么?”
角落里的刘甜酒醒了大半,这会儿被姜南枝搂着,细看身体还在忐忑地瑟瑟发抖。
姜南枝安抚她:“是。”
休息椅上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烫染了栗色锡纸烫的男人抱着个黑色保温杯吹着茶。
另一个长腿长胳膊五官长得像猿的男人停下了手中聊微信的动作,语气凝重问:“MR33几?”
秦之深今晚喝了不少,前脚说的数字后脚忘干净:“6?不对,是4,334。”
猿男人松了口气:“妈的吓死我,我以为是二哥。”
“想也不可能,宋二哥怎么可能养小情人呢?人家新婚,还在蜜里调油呢。”锡纸烫男人笑得把茶弄洒了。
姜南枝心中揣测,总觉得这个“宋二哥”或许说的是…有没有可能是宋衍?
如果刚才没听错,真是MR332…这明显是罗安全经常开的那辆啊。
33几秦之深是真不记得了,却也认为肯定不会是332。他朝姜南枝那边走近些,说道:“本来没想为难你们,但你把赵显脑瓜子开瓢是事实,我看这样吧,你等下把你男人脑瓜子也开个瓢,这事就算是过去了,怎么样?”
姜南枝冷笑:“没想为难?那你抢她手机做什么!”
这男人姓秦。
她想起来了,之前电话里就是这“秦少”抢了刘甜的手机。
“这叫开玩笑。”秦之深自认有理,“我们不开玩笑,怎么帮你小姐妹赚酒钱?”
姜南枝哼一声。
认为这种说法流氓极了。
“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流氓了?”秦之深反应过来有点无语,“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像流氓吗?”
“诶诶诶。”锡纸烫男人无聊开始刷存在感,“风度,注意风度,哪能说小美人狗眼。”
秦之深向来嘴毒:“再美有啥用,猪脑子。”
姜南枝不生气。
心里想着,如果“宋二少”真是宋衍,等下就有好戏看了。
在秦之深这里,他们经常一块儿玩的这几个人虽然浪荡喜欢开玩笑,但真不屑逼迫良家妇女。
“未来娱乐就是赵显的,他可能迫害自家员工吗?”秦之深好气又好笑。
姜南枝目光怀疑,望向输液病房。
“不信?”秦之深决定给小美人上一课:“下次给人开瓢前好歹掂量下自己,认不清实力,那就去打听打听这海城十里八街的谁是爹!”
姜南枝一记冷眼瞪过去:“少乱攀亲戚,你也配?”
“我看你这女人是找揍!”秦之深把西装袖子往上撸,势必要教训教训她。身后传来脚步,他动作一顿回头看,以防万一又揉几下眼睛,确定没看错,嘴里热情哎呦一声,春风满面迎过去,跟迎什么上级领导似的:“宋二哥!”
宋二哥周身气息冷冽,神色没波动半分,一双漆黑暗沉的眸子锁定住她。
知道自己今晚捅了篓子,而且听人家还来了帮手,刘甜身子抖得更厉害。
“别怕。”姜南枝小声安抚,没避开宋衍目光。
椅子里的两个男人也都站起来,纷纷叫了声宋二哥。
秦之深笑眯眯的:“二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赵显那小子打电话给你诉委屈?”
宋衍将两步外的女人从头到脚仔细缓慢地打量着。
秦之深俨然没看出他眼中对女人饱含的关切,发现他盯着姜南枝瞅,底气十足告起状来。
“哥,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女人,冲着赵显脑袋瓜子下死手哇,哥你听我说…诶不是,你俩拉我干啥?”
猿和锡纸烫把秦之深拉开。
锡纸烫夸张竖起食指抵在唇前,表情狰狞让闭嘴:“白内障么,你看不出来不对劲?”
猿男人指了下罗秘书。
站宋衍身侧后方的罗安全,面朝姜南枝方向低头,臂弯挂件女士外套。
秦之深又揉了几下眼睛。
——叫姜南枝的女人松开刘甜,走到宋二哥面前,宋二哥拿过外套,亲自给她披上。
“受伤了?”他声音仿佛带着下车后被浓雾夜风侵袭后的哑。
姜南枝摇头。
“受欺负了?”
姜南枝点头,可考虑到被自己开了瓢的脑震荡患者,又摇头否认。但是想到自己被脑震荡占了便宜,最后还是点点头。
随着她点头摇头,秦之深三人不约而同忐忑吞咽。
宋衍温柔把她按进怀,像抚摸cpu一样抚摸她头,冷淡问:“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