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车在校门口等着了,虽然是同样的车,就连车牌也没有太大的差异,我却一点都恍惚不了。
爸爸没有带司机,他自己开的车,但我还是坐到了后座。他有求于我,不会这个时候来揍我的,我还比以前坦然了很多。
我什么也没问,由他把我带去了一家奢侈品店,店里有化妆师,给我化了妆,做了造型,还选了一条公主裙。我没有耳洞,戴了一对耳夹,标价要十好几万,而且很重,稍用力的甩头就能掉了。
我知道自己适合的是清纯路线,即便寡淡,但人畜无害楚楚动人的小可怜见模样更惹人心动,尤其是我不需要太装,毕竟年纪是真小,样貌也稚嫩。
如此浓墨重彩,反倒适得其反,没有公主的气质硬凹,只会显得香艳低俗,就像别人说,本来有八分,一改造就只有六分了。
但爸爸在一旁看了,点头说:“可以。”
我无异议。
再上车,车里萦绕着易叫人想入非非的香水味,来自我身上,甜的过分。
十一月的天,气温已经凉了,裙子一点不保暖,从车上下来后,冷风一吹,冻的我打了个寒颤。
彩爵,一个叫人望而生畏的地方,但对很多人来说,这里是天堂,从地下二层开始,一直到23层,包含了所有能存在的娱乐与服务。
门槛不高,有钱就行。
但从24层往上,就不是寻常人能踏足的了。
爸爸下车,宋觉也过来了,见到后面跟着的我,他当没看见。
这种忽视很刻意,激起了我的不甘,所以我主动打招呼:“宋叔叔好。”
宋觉看了一眼爸爸,想说什么,却又顿住了。
他们两个虽有竞争,但这只是内部的良性循环,互相监督的意义更大一点。对外则必须统一,利益共同,不合是大忌。
爸爸问:“宋副总的婚期定下来了吗?”
宋觉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小时那边有点事情要解决。”
“不好计较太多的,小亏只在眼前,等回头想想,其实也没什么。”爸爸虽有过来人的嗟叹,但姿态也不算凌人,更不像意有所指。
但我似乎听懂爸爸说的小亏是什么意思了,我不跟宋觉要钱,不代表爸爸没跟他要好处。
我这个身材还穿赫本风的小黑裙,根本就是把人往床上送,爸爸巴不得把我当妓|女用。
宋觉漠然一笑:“燕副总说的是。”
爸爸回头看看我,我跟着他进了专属电梯。
电梯刚要合上,爸爸又快速的按了开门键。我略一抬头,爸爸和宋觉同时往后退,并且异口同声十分恭敬的叫了一声:“老板。”
我从爸爸和宋觉的身后站出来,毫无准备的就这么见到了传说中的祁老板。
这一眼,几乎猝不及防。
顶级巨佬,竟是像从魏晋走来的蹁跹学士,一身风骨中透着大儒大雅的中庸平和,笑意浅淡,目光含水,面色温柔。
这哪里是个拥有巨量身家的大老板,简直就是风流到了极致,反过来要女人为他粉身碎骨的“红粉骷髅”。
怪不得乔雨会说这人魅力无敌,即便定力再强,恐怕都难不沦陷,也就难怪薛家贵女会给他续弦,而他情人众多却都相安无事。
我不知道该不该发声,可是我已然出现在他眼前了,这般温润雅气的人,多半也不会在意他人是否失礼吧?
“祁老板好。”我躬身打了个招呼。
他垂眸看我,面带春风般的微笑,问道:“现在学习很忙吧?”
我说:“大家都不轻松。”
他还在看我,脸上的笑意更温和了,柔声道:“不必穿凿附会,两码事。”
我脸红了,人也有些局促,但我缓了一下又撑住了,回道:“该学习的年纪就该多学习,要不然一句‘穿凿附会’,我都听不懂。”
爸爸立刻回头低斥:“慎言。”
祁老板笑意增大,看看爸爸没再说话。
电梯停在33层,门打开,爸爸对我说:“你别动,上顶层。”
我不明所以,但人真就没动,在电梯门再次合上之前,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三人离开。
电梯里还有人,是专门按楼层的电梯员,穿着一身板正的红黑礼服,戴着手套和口罩。我看向他时,他朝我低了低头。
我去的并不是真正的顶楼,最上是穹顶之光,规划属于空中避难所,但偶尔也会有其他用途。
电梯数字跳到37。
很快,门再次开了。
站在门口等着的是孟天东。
我一看见他,即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人也僵硬了起来。
“燕循,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他朝我伸手。
身体本能还是想往后缩,但踟蹰了极短暂的时间,我就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