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验便知?哪个药师还敢乱说话……”
“就是,这就急了,怕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
见已得势,上官蕊继续火上浇油道:“诸位少说两句吧,原是我白庐宫不懂事,就此认输,希望能平尊者之怒。桑晚,还不速速向东方姑娘赔礼道歉!”
谢桑晚作势咳了两声,立刻道:“是!是桑晚无礼,还请东方……”
这时林初梦紧了紧拳,咬牙吼道:“行了!切,什么狗屁青云会,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不比也罢!我林初梦就当从未来过,就此退赛!”
退赛?那不正如了这群人的意?东方薰握紧了林初梦的手道:“林姑娘,你不必如此,是非对错自有公论……”
林初梦摇了摇头,神色坚毅,“算了吧,我来此是为了证道,如今看来这青云会不过如此,已经不值得我再战了。”
东方薰突然能明白在她下场前怀释说的那番话了,众口可烁金,强词可夺理。
观众席多为修为平平之辈,他们笃定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会有错,就算有怀释作证,也不会有人信她。
她看向一脸严肃的李呈岳,心知这是剑宗的地盘,白庐宫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作假,一定是得了剑宗默许的。只怕李呈岳之所以会和她立这个赌约,也是因为早就知道林初梦中了毒。
妖女也好仗势欺人也罢,这些人怎么看她她并不在乎。
可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林初梦去意已决,再继续坚持下去非但毫无意义,恐怕就连怀释也会就此染上污名。
再三思考之后,东方薰长舒了口气,她一手架起林初梦,一手提着缠满布条的重剑,“走吧,我送你下山。”
出了这档子事,接下来的比赛东方薰也无心再去观看。等她回到清风院时,见怀释在庭院中摆弄棋局,便走过去向怀释表明要离开清风院另寻住处。
怀释有些诧异,“为什么,爱惜名声?”
东方薰摇了摇头,她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黑子,“我如今只身一人,无牵无挂,名声好坏都无关紧要。但尊者是佛宗圣僧,实在不该被这些尘埃沾染。”
见怀释不说话,她又继续道:“尊者大可放心,我真的无意对霜月君下手,那晚确实是认错了人,才险些铸成大错。”
“贫僧知道,你想杀的人,是李宗主吧?施主可知道,李呈岳施主剑仙一名并非浪得虚名,小心作茧自缚。”
东方薰一愣,不得不说,怀释不愧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在许多事上都有种一眼透析的先见之明。
今日之事也是如此,他之所以不一早站出来揭穿谢桑晚,恐怕是早知揭穿也无用。
“多谢尊者,我自会量力而行。不过我还有一惑未解,今日尊者既知改变不了什么,为何之后还要出面佐证?”
怀释迟疑了半晌,才道:“之前不说是因为打压散修本就是仙门世家的默契,青云会从无散修登榜前十,这是剑宗规矩,贫僧不宜多管闲事。之后嘛……贫僧见东方施主一腔孤勇,只怕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索性添把火而已。”
索性添把火?什么意思,敢情这和尚不是为了帮她?仔细想想,确实自怀释站出来以后,局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不是,你……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念经念傻了?那些人骂的可不光是我一人,你就说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边布着棋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不是显而易见吗,至少东方施主不会再缠着贫僧了不是吗。”
的确,她想离开清风院也是怕再呆下去怀释会被世人诟病,毕竟目前看来蛟泽刀到底是不是怀释拿走的还两说。回巍城之事既然可从李呈岳那边入手,她也没不要盯着佛陀舍利了。
东方薰把手上的黑子往棋盘上一丢,打乱了怀释的布局,“呵呵,有意思,可你这样毫不避讳说出你的意图,难道我还会遂你愿不成?”
“无所谓,你既问了,贫僧便不该打诳语,仅此而已。”
“……”
东方薰端详着他,似乎想从他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些许情绪。
她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人,或者说是从未见过如此牵强的解释,这和尚看来是真的不懂得如何撒谎。
她莞尔一笑,“哈,好吧,那就遂了你的愿罢,告辞。”说罢便挥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