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清风院东方薰就直接去了隐翠峰,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见到张修言。
她还不确定张修言是否真的能解她的毒,倘若不能她也好另做打算。
许是都去看青云会决赛了,这隐翠峰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东方薰在张修言的住处瞎转了许久,才看到张修言背着个竹筐回来。
张修言推开院门便见东方薰悠闲的躺在药圃边的摇椅上,他眉心一拧,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东方薰一愣,门口那人看起来似乎刚过不惑之年,并未穿剑宗的服饰,一身浅灰色长袍十分素雅,将他整个人衬得像个文弱书生。
只是他脸上那条自左额头穿过鼻梁贯至右脸的刀疤森然可怖,将整张脸破坏得美感全无。
不做他想,东方薰立即起身恭敬的朝他俯身行礼,“晚辈东方薰,见过张前辈。”
这小院东方薰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先前都有剑宗弟子把守,她没有强闯罢了。
张修言显然是知道她的,只见他冷哼一声,摆着臭脸绕过东方薰直接进了屋。
东方薰心想自己应该没得罪过他吧?这张修言果如传闻中脾气古怪得很。不过这根本难不到她,厚颜无耻一直都是她的强项。
她嬉皮笑脸的跟了进去,结果张修言将竹筐往地上一放,竹筐里的药材散了一地。他沉声道:“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东方薰连忙帮他把地上的药材拾起,整理好放到桌上才道:“张前辈,在下是将死之人,活不了几天了,不值得你发脾气的。”
闻言张修言目光一顿,仔细打量了一圈东方薰,“哼,将死之人?我看你精神抖擞得很,要死死外面去,别脏了我的地!”
东方薰一看有戏,也不恼,反而欣喜道:“真的,我之前被一个怪人下了一种名为七月半的毒,她说这毒半月后才会发作,毒发之前毫无症状。而且她还说九洲七品药师中她最厉害,八品之下绝无人能解她的毒。”
这后一句话自然是她自己编的,只要是人都有好胜心。张修言脾气这样怪,如果连激将法都行不通那就难办了。
果然,在她说出这句话后,张修言来了兴趣,“哦?这么说给你下毒的人也是七品药师?”
“对呀,我自然是不信她这话的。依我看这世上能上七品的药师虽稀如凤毛麟角,她却绝不可能是七品第一。我当时还说就算真有第一,那也一定非泰阿剑宗的张修言不可。所以我才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只为能得您解毒相救,张前辈,您不会解不了这毒吧?”
张修言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拉起东方薰的手腕把脉,半晌才皱着眉道:“奇怪,你确定你中了毒?”
“嗯嗯,怎么,前辈是说我并没有中毒?”
张修言摇了摇头,随后拿了个碗放到桌子上,“先放点血出来我瞧瞧。”说完他就抱着桌上的药材出去了。
东方薰轻轻划开手腕老实照做,于是等张修言回来的时候,东方薰已经放了大半碗血了。
张修言连忙疾步上前按住东方薰的手腕,掏出个玉瓶就往东方薰划出的伤口处撒药粉,“哎你这妮子,你不怕死是吧?”
东方薰一脸懵,她就是怕是才照做的啊,“不是你叫我放血吗?”
张修言哭笑不得,“一两滴即可,谁让你放一碗了?”
“……”
不早说,她就说嘛,第一次见药师解毒还需要放那么多血的。
不过张修言不愧为七品药师,这药粉看着普通,短短数秒便将的血止住了,细看之下伤口似乎正在缓慢愈合。
就在这时,张修言端起碗中的血仔细嗅了嗅,眉头都快拧成麻绳了。
他又用手指沾了点血轻轻磨搓了一下,更加百思不得其解,喃喃自语道:“嘶~怎么会这样……”
“什么样?前辈?张前辈?”
东方薰连叫了他两声,张修言才回过神来,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哦,没事没事,这毒不难解,你明日来取解药吧。”
“当真?”东方薰有些不敢相信,灵玉把这毒说得那么吓人,结果就这样轻松被解了
谁料张修言立马变脸,“怎么?你要信不过就赶快滚,别耽误我时间。”
“不不不,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多谢前辈,晚辈明日再来叨扰前辈。”说完东方薰就连忙离开了,就怕张修言突然反悔。
这日清晨,东方薰自停云峰一处杂草丛中醒来,沐浴着天边泛起的第一缕霞光,枕着手臂吹着微风哼着小曲,好不自在。
她拿出一个装满红色小药丸的琉璃瓶晃了晃,那是前几日张修言给他的解药,说是每隔三日吃一粒,吃完为止。
她打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丢进嘴里。
青云会也该结束了,却不见七月半发作,可见这药确实是解药。只是这药还有这么多,三日一粒恐怕得再吃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