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住的西配殿!
桑桑也被这响动给惊醒了,懒懒的从床上坐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小姐,外面怎么了?”顾晚卿“啪”的一声关好窗户,心下砰砰地跳着。
不好!这是枪声!有人在观里开枪了!深更半夜,深山古观,来的不是土匪就是强盗!
她立马吹灭了马灯里的火苗,房间里重新暗下来。顾晚卿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地说:“桑桑,别说话——外面,有马匪!”她指了指对面的西配殿。
桑桑一听马匪,整个人都激灵起来,飞速地跳下床踮着脚摸到顾晚卿身后,紧张地说:“啊?马匪!......怎么办呀小姐?!这观里就只有咱们两个女子和一个小圆朴......要真是胡子,咱们可全完了!”顾晚卿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喉咙似的,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强装淡定地说道:“没事儿,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咱们,咱们先别出声......”
再次轻轻支开窗户的缝隙,看到对面西配殿的房门依然紧闭着。烛光透过纸糊的窗棂映射着人影闪动,似乎那两人正在与几个人激烈地缠斗!
紧接着又猛地响起几声刺耳的枪鸣——“砰,砰砰......”
巨大的响声在这山林里震出阵阵回音,盘旋在白马观上空,大概是拴在樟木树下的两匹马儿也受了惊,在山门外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嘶鸣......
不过,那边的动静很快就安静下来,没有打斗,没有人声,也不再有枪声,只是屋里一夜都亮着灯,未再熄灭。
晚卿和桑桑不知是什么情况,不敢轻易出去,两个人就胆颤心惊的在房中抵着木门一夜不敢入睡,生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直直熬到次日清晨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听到门外的门环响起“噔噔噔——”的扣门声。
神经紧绷了一夜的晚卿再度紧张起来,看着那门不敢发出声音。那敲门声再次固执的响起:“噔噔噔——”
桑桑捏紧了顾晚卿的袖子,脸都白了,额上全是冷汗。屋外敲门的那人沉默良久,才用着极低沉的嗓音说:“二位小姐,昨夜吓着您们了。我家主人让我过来知会一声,已经没事儿了。”
晚卿不信,皱着眉毛思索着到底该不该搭话,犹豫半晌过后,觉得人若真想害你,肯定昨夜就动手了,到也不必等到天亮,更何况仅凭一道木门可拦不住!
“你家主人是什么人?这观里的圆朴小道士呢?你让他来。”她故意粗着嗓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屋外的人听到回应,站在原地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话便转身离开了。
只一会儿,就听到圆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晚卿小姐,桑桑,没事儿了,你们可以出来了。”晚卿放下戒心,三五下打开关着的房门。一开门就见着小圆朴也顶着一双乌青乌青的眼圈,面容凝重的站在门口,想来应该也是一夜担惊受怕。
他缓步上前,正色说:“晚卿小姐,昨夜观里死了人,山上不安全,外面雨停了,你和桑桑还是尽早下山去吧!”
“观里死人了?死的是什么人?”顾晚卿追问。小圆朴指着身后的西配殿,说:“听房中的住客说是三个上山来寻仇的仇家。”
“三个?三个全死了?”桑桑捂着嘴巴惊讶的问。圆朴面色沉重的点点头。
顾晚卿心中骇然,那两人究竟是什么人?纵然是人家前来寻仇,定然是和他有仇有怨,区区两人,轻松反杀三人,不留活口,如此心狠手辣,定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动静闹的这样大,晚卿和桑桑自然也不敢在山上再多作停留了。观里死了人,小圆朴也会和两人一同下山报官。
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慌慌张张地出门时,她远远瞥见那对面西配殿里的场面:三个男人的尸体四仰八叉,面色狰狞地倒在血泊里,空气里四处充斥着腥味,仿若人间地狱!
“呕——”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一个没忍住,捂着胸口在山门口剧烈地呕吐起来。
大雨过后,山中雾气凝重,四处都起了白雾,冷飕飕的。
晚卿抬起头,一手扶在山门上,眼神看向了门口那颗醒目的古樟木......迎面而来的凉风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马背上坐着两个人。
清晨雾气迷漫,当时站的又远,看不太真切。隐约之间,昨日那两人似换上了一身茶青色的军装,气定神闲地骑在高头马背上,背靠着那颗硕大的古樟木树,看不出一点儿杀人后的慌乱,那个人......也正正看向山门这边!
顾晚卿打了个寒噤,感觉到被那人盯的浑身发毛,和桑桑愣在原地,半天迈不开步子。那人却一勒缰绳,双腿用力夹着马腹,从那颗樟木树下缓步走到自己身前。
顾晚卿攥紧了手指,心跟着砰砰地跳起来......心里一个劲儿地乞求:别过来,别过来.....!
他骑马走近,居高临下。
她迎上他的眼睛。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