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也有些奇怪:“殿下不知情?”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保成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着拒绝:“汗阿玛压根没说过,你骗人。”他之前还觉得哥哥天天要读书可怜,结果现在轮到他自己了!更可怕的是他比哥哥还小两岁。
张英一时间也有些郁闷,这小孩自己乐意学和完全不想学却被家长逼着学,效果可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帝命难违,他只好维持住笑脸道:“皇上估计今天或者明天就会告知您了。”
保成完全没有了和保清去御花园看鸽子的心情,他将点心递给保清,转头就气呼呼地走了。
一旁的保清看向张英:“张先生,保成年幼,您莫往心里去。”
张英连忙道:“阿哥放心,臣的二儿子,和您同岁,却天天闹腾的不行,读书更是把父子气得揪胡子,太子殿下如今其实连三周岁都未到,臣怎么会苛求于他。”
康熙看见保成的模样,喝了一口茶:“早点读书,是好事。”
保成跑过去:“汗阿玛,保成还小,起得太早对身体不好。”
康熙轻轻用奏折敲了敲他的头:“歪理!”
保成缠着康熙许久,都没能让康熙改口,最后保成一把抱住了康熙的大腿,眼里含着泪:“汗阿玛,保成还没有过三岁生辰,汗阿玛,汗阿玛……”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站好,像什么样子!”
保成抽了抽鼻子:“汗阿玛……”
康熙无奈:“行了,允你卯时再来。”
保成然后揪着康熙裤脚:“可是,汗阿玛,卯时天还是没亮呢,保成不想现在读书……”
康熙板下了脸:“辰时,这是我的底线,再延迟早上都过去了!”
保成撇了撇嘴:“好吧。”
等保成走远,康熙看着一边的顾问行,没好气道:“别憋了,想笑就笑吧。”
顾问行这才笑了出来:“皇上怕是一开始就没想让太子殿下寅时就过去吧。”
康熙点了点头:“再怎么聪慧也还没过三岁生辰,我还不至于如此苛刻,拘着他少闹腾就够了。”
若是以往,保成回钟粹宫定然要找马佳氏诉苦,可马佳氏已经临近生产,保成也不想现在去烦他,便找到了玉婉,小脸满是哀愁:“呜呜呜,我还这么小,汗阿玛太过分了!”
玉婉安慰他道:“汗阿玛是看重你呢,而且汗阿玛不也答应你可以辰时过去吗?而且你就算不去读书,也没有多少人能与你一起玩乐了。你看我,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得跟着嬷嬷们学习礼仪,别说还有女工之类的了。”
保成咽了咽口水:“姐姐,你好惨。”
玉婉哭笑不得:“别说生在皇家,就是其他贵族,这些也都是要学的。”
果然,凡事都靠对比,玉婉这么一说,保成对入学的事就没那么排斥了,甚至都没用何柱儿帮他收拾,他就把笔墨纸砚之类的装整齐全了。
只是,第二天,何柱儿等人喊他时,他又后悔了,一个劲地往被窝里钻:“还早,还早。”
一柱香以后,何柱儿和入墨对视了一眼,再度走上前:“爷,起了,这可是您入学第一天,可别迟了。”
保成迷迷糊糊道:“汗阿玛说辰时,我只要没越过辰时,就不算迟到,再让我睡一会,再一会。”
一遍又一遍,眼看时辰一点点过去,何柱儿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爷,求您,起了吧,如今已经迟了,若是再不起连辰时的尾巴都踩不住了。”
德柱儿哭丧着一张脸:“爷,您要是不起来,我们几个可是会挨板子的,求爷垂怜。”
保成默默掀开被子,气鼓鼓地坐在床沿上,旁边入墨立马走过去帮他穿起了衣服。
一群人火急火燎地将人伺候人,又匆匆将人送到了兆祥所。
钟粹宫内马佳氏有孕,不宜打扰她,况且保清寅时便需赶到,所以康熙想了想便决定让保成暂时先迁就保清。
张英看着门口的保成,跪了下来:“臣参见太子殿下。”
保成连忙让人把他扶起来,紧接着自己又行了一个拜师礼,张英见状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臣不敢当,殿下贵为太子,不可轻易行礼。”
保成看他一脸惊恐,连额头都冒出了汗,便也没有坚持。
张英收敛心神后道:“殿下为何这般晚?”
保成无辜道:“可是还没到巳时。”
张英看了看屋内的漏刻:“现在已是巳时。”
保成面色不变:“我进来那会还不是,我是踩着辰时的末梢到的,不算迟到,张先生可不能和汗阿玛告状。”
张英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孩子可能是个比他二儿子还要调皮捣蛋的混世魔王,更加可怕的是对方是太子,打不得骂不得。
张英深吸了一口气:“找个地方坐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