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溢血,像涓涓细流。
在街上的人都纷纷疯狂叫喊,四处逃窜。
场面一度混乱。
他暗觉不对劲,一刻也不多想这其中的缘由,顷刻间朝十字路口跑去。
路口迎面而来的是报童,他跳着喊道:“号外号外!陈府真相另有隐情!陈乔礼是杀害徐昌瑞的真凶!”
话刚入耳,不待他反应,身后就来了几个警察把他死死拽住。
陈乔礼感到身后那强大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回首说道:“干什么!”
巡捕房的人不耐烦了,照着他的腿窝猛踢一脚,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膝盖磕到石子,又尖又硬。
又一个警察给他上了手铐,还套得十分紧,他只觉那铁圈似利刃,手腕都要被割下来了。
几个人把他从地上强行拽起来,推搡着他一步一步走。
他环视四周,颓然觉得这才是应有的结局,这才是残酷的现实,什么打官司,什么讲法律,都是笑话。别提开庭,就是连去都去不了,还反被人陷害。不过这样的结局,自己早就猜到了。
他冷笑道:“我没杀徐昌瑞。”
正说,那几个人把他推到车里。
便衣巡捕坐进车里冷言道:“你杀了,我们都看见了。”
待人都上车,粗暴地把车门一关,车猛烈一摇,汽车就随着发动机启动的声音疾驰远去。
他靠在座位上,心底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斜眼看着身旁一巡捕,漫不经心的道:“要把我判死刑吗?”
制服巡捕没有看他,许久才道:“对你刑事拘留,立案审查。”
他低声笑了片刻,那人有些惊异的转头,他则跳过那不解的目光,看着窗外道:“既然你们都看见我杀人了,还审查做什么?”
开车的人道:“走个过场……,不立案怎么执行死刑?”语气中有轻蔑之意。
陈乔礼慢慢点头,道:“懂了,怎么执行?我记得有好几种。”
“是有不少。”
“那我是哪种?”他一边不急不缓的问,一面还打起响指来。
三人听见有节律的声音,都嗤笑嘲弄。
“话真密,等你进了监房看你再嘴硬。”
“煮熟的鸭子——嘴硬。”
“监房可不是陈府啊,陈小爷。”
“人家是大少爷,哪里受过那苦?”
“快别说了,到时候把人家吓哭了。”
陈乔礼停下手指的动作,额角抵住窗户,眯了下眼睛,“我看你们话才是真的多,你们今日算是让我开眼了,原来中国人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看来,是我门缝里瞧人,把你们都看扁了。”
几个人气得说不出话,都在心里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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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房虽有一个顶上的小窗口,但总体上还是密不透风,天花板正中还有一个吊灯和三叶风扇,那风扇不停转,老旧的叶片搜刮着空气,发出嘎哒嘎哒的声音。地上有一草垫子,角落里是床板。中间有个木板凳,翻到在地。不大的一间房,东西极少,极简陋。
“滚进去!杀人犯!”
“再嘴硬!”
空荡晦暗的一个个监房里回响着那几人的声音。陈乔礼的手又被拷在背后,即将进监房前,为首的那人又猛地蹬了他一脚。
一个趔趄摔在草垫子上,刚顾得上喘一口气时,啪——铁栏被紧紧关住,一群人走后这门还一晃一晃,哗啦哗啦,就像陈府的大铁门。
脸贴着草,不愿再费力起身,就静静盯住水泥地面,墙角处竟然爬出一行蚂蚁,合力背着一只螳螂,异常整齐有序,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来欢迎他。
仔细数数……十,二十,三十……数不清。
比起人来,蚂蚁和螳螂是可爱的。
他轻轻一笑,合上双眸。
心里在想:“思乔和氚氚要担心难受了,我最对不起他们,氚氚刚五岁,他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愿离开他们。”
“可又能怎么办?这里没有法律可言。所有的一切只能逆来顺受,任人摆布。”
“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真正放过你们,权当用我的命,来安抚陈府逝者的冤魂,来换你和孩子的平安。”
监房里臭不可闻,对面的人喊道:“听说你是陈小爷!”
“你是不是要死了!”
“那些人都是畜牲不如!”
“死在这里总比被人拿去做实验强。”
“是啊,强一万倍。”
嘈杂声入耳,他却一动不动,只嘴微微张开,轻声喃喃:“其实我来……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声音逐渐模糊,渐渐躺在草垫子上合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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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席庭审的只有曹于轩和他的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