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人拍的砰砰响，伴随门外的喊声突兀的在安静的房子里炸响。
嘭嘭！
凌月抱着被子噌地坐了起来，黑暗中，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门口，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
楼道里，借助微弱的月光，张锦安有些吃力地架着不断往下滑的褚杨，累得满头大汗。
孙泰平一边敲门一边留意褚杨的挣扎，两人大男人气喘吁吁将人好不容易拖到了六楼，却发现褚杨出门并没有带钥匙。
无奈，尽管知道凌月不待见他们，他们也只能敲门。
喝醉的褚杨比年猪还要难按，张锦安实在招架不住，小骨架的他快要被褚杨压扁了，“她是不是不在家啊？”
孙泰平压低了声音，反驳道：“不在家又会在哪儿？”
似是想起从前的经历，张锦安的眉毛扭成两道纠结的波浪线，他声音惴惴，“她，会不会不开门啊？”
“她不喜欢杨哥，估计就是装没听到，不想给我们开门。”
他和孙泰平在自己家都是睡客厅，身上仅剩的钱也都拿出来投到今晚谈业务的酒水中了，更别说他还得想办法找钱凑房租，哪还有多余的钱给褚杨开房间。
两个人的口袋真是比自己的脸还要干净。
孙泰平觑了他一眼，楼道了黑黢黢的，他也看不清张锦安皱成苦瓜的表情，“别恶意揣测嫂子，她应该是睡了，咱们喊大声点，她醒了就会来开门的。”
张锦安才不信，把滑下去的褚杨往上提了提，小声嘟囔了一句：“也就你看好她和杨哥了。”
“少啰嗦，胡平还在底下等咱们呢。”
被兄弟呵斥了，张锦安也不生气，就是对凌月的讨厌又多了一分。
一个心系别的男人的人算哪门子的嫂子。
凌月蹑手蹑脚从房间里出来，隐约听到有不止一个男人在门外低声交谈，心下一凛，她从厨房里抽出一把菜刀，赤脚站在客厅里，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敲门声再次响起，凌月握紧刀把的右手指节缺血发白。
孙泰平大嗓门在楼道里好似有回音，“嫂子，我是孙泰平，杨哥醉了，麻烦你开一下门。”
“嫂子！”
张锦安劝道：“算了，她不会开的，还是带去胡平那儿吧，他家就一个老娘在。”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门啪嗒一声轻响。
屋内的灯泡并不是很亮，柔和的光线倾泻下来，白光落在三人的脚下，照亮了三张表情不一的脸庞。
被亮光一刺，张锦安下意识抬手去挡。
一不留神，褚杨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仿佛那倒插的葱似的就要往后方的楼道倒去，硬朗深邃的五官被酒精麻痹，显得迷离危险。
他脸颊酡红一片，右手勾着张锦安的脖子，左手虚空抬起呈举酒杯状，脚步虚浮，麻痹的舌头连话都说不清：“干！倒，倒老板……”
他的个子太高，精壮的身体哪里是瘦小的张锦安能按得住的，当即就要被带着往楼梯上栽去。
张锦安后脊一凉，“泰泰泰啊……”
孙泰平一回头，吓得眼珠子快要蹦出来，“诶诶诶！”
两人手忙脚乱地将人拉回来，张锦安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凌月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把门打开，侧身让出位置，看着门外白着脸的两人，招呼道：“进来吧。”
孙泰平和张锦安连忙拖着人往屋里去，凌月跟在身后，帮着关门。
家里的杯子在之前原女主和褚杨打架时全都摔碎了，凌月用碗倒了水给孙泰平两人，“喝点水吧。”
孙泰平双手接过，客气的说了声谢谢，张锦安摊在椅子上累得直喘气，扫了眼凌月，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凌月爱洁，和褚杨离婚那天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扫得干干净净，棕褐色的菱形地板擦得锃亮，怕有蟑螂藏匿在角落，房子里多余的东西也被她收拾出来，让褚杨丢到了废品回收站。
本来不算大的两室一厅，收拾出来愣是给人一种空旷的感觉，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了。
凌月站远了些，身后的鞋柜里放着防身用的菜刀，趁他们在喝水，她默不作声打量着两人。
差不多都是二十岁的年纪，都留着时下流行的“两片瓦”的发型，听声音，个子较高的那个叫孙泰平，皮肤也较白，从方才短暂的对视里，没发现对自己的恶意。
摊在椅子上的男人是三人中最瘦的，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明显的磨损，从进门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喝水的时候时不时用眼角觑她。
孙泰平放下碗，大大咧咧用手背一抹，笑着说：“谢谢嫂子，喝完酒咱们都口渴得要命，送杨哥回来就想蹭一碗水喝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凌月也不好继续板着脸，点了点头，“水壶里还有，我再给你倒一碗。”
“不了不了，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