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艳，就折了几枝最好看的，一会儿插花给您看，可好？”
皇后摸了摸她的头顶：“已经是大姑娘了，要坐有坐相。”
便把剩下几位公主叫到近前来，一一询问。
二公主刘含琇八岁，乃王靖嫔所出；三公主刘含琳六岁，乃夏安妃所出；四公主刘含玥五岁，乃薛贵人所出。
最后，皇后将最小的四公主抱在怀里，摸她脸上的温度，又把手探进她的衣服里，摸她的后背有没有被汗湿或者着凉，还检查了她的小靴子有没有被雪水浸透，细致体贴，视如己出。
见小公主处处妥当，又开始敲打跟着公主的嬷嬷。
阮宜君余光瞥见，大公主坐在皇后身边，面上不悦之色愈来愈浓。
最后，大公主把那束梅花往旁边一扔，转头对隆昌大长公主道：“外婆，刚才您跟阿娘说什么呢？”
隆昌大长公主立刻道：“说到冬至祭祀宗庙的事儿呢。公主也劝劝圣人，祭祀宗庙这么大一件事，竟叫妃妾代国母灌献，这成何体统？圣人母仪天下，有些事不能不勉力而行啊。”
“可是江僖妃？”阮宜君瞥见大公主皱起眉头，背着皇后浅浅地翻了个白眼；忽又想到什么，扭身抱住皇后的手臂，“若阿娘实在体力不支，不如让女儿替阿娘灌献。女儿是刘家人，又身为嫡长，理应为阿爹阿娘排忧。”
隆昌大长公主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呢！公主身份尊贵，有何不可呢？”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轻不重道：“母亲怎么陪着晚辈一起胡闹？”
她放下四公主，疲惫道：“不是本宫不想履行义务，实是不能。自当年早产，本宫便添了荣分淋漓之症。不洁之人，哪能进宗庙呢。母亲休要再言了。”
屋内气氛一时凝结。
阮宜君觉得自己就算有罪，也应该让法律来惩罚自己，而不是被扣押在修罗场中坐蜡。
她不应该在屋里，应该在屋顶，或者烧地龙的地下火道里。
“阿娘，什么是荣分淋漓呀？”四公主忽然仰起头，好奇地问道，“阿娘为什么说自己是不洁之人呢？”
皇后一时语塞。
古人除非万不得已，不然极避讳生理常识。
于是有嬷嬷告罪，上前试图转移小公主的注意力。
想到这个年代对女人正常生理现象的各种污名化，阮宜君抿紧了嘴唇，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阮淑女可是有何高见？”憋了一肚子火的隆昌大长公主捕捉到了阮宜君的表情，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将战火燃到了她的身上，“不如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皇后皱眉：“母亲，说了这么许久，喝杯茶吧。”
阮宜君原不想做声，她避开了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的目光，却无意中对上了四公主懵懂的双眸。
她顿了顿，忍不住开口，低声道：“臣妾惶恐，私以为娘娘气血亏空，难以久站操劳，这是没办法的事，但圣人若因此自诋不洁，却实在不妥。
“荣分是女子能够孕育生命、绵延子嗣的象征，这是一种值得自豪的天赐禀赋和权利；而为延续宗庙落下的病症，就像将军在战场上保家卫国落下的伤疤，更是功绩的象征。
“圣人若是体力不济，确实不当操劳，但若是顾忌什么不洁，臣妾只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