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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张纸条(1 / 2)

一张纸条传到他们的桌上,像是击鼓传花般激烈且迅速。

前面的人没转过身,但左手已经扭成麻花状伸了过来,拍下纸条的同时狠狠摇晃他们的桌子,低低咳嗽了两声。

同桌心领神会,悄悄抬眼瞥着老师,仅用一只手就三下五除二拆开纸条。

俞宜好的记性很差,但这个平凡午后的每个瞬间都像印在她脑子里一样,难以抹去。

“看这道题,1mol22.4LCl2和HCl的混合气体 ……”

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全心投入在习题最后一道大题中,丝毫没有察觉底下的异样。

而俞宜好明明应该像往常一样,认真看着黑板上让她发晕的粉笔字,听着老师口中吐出奇形怪状的英文和符号,右手麻木地誊抄灌进她耳朵的话语。

或许那天太热了,热的心烦意乱,她听不进去,就用手肘撑着头看向窗外,似乎能感受到摇曳叶子的风,隔着玻璃吹到她脸上。

而同桌的脸正巧在她的视野内,并变得逐渐扭曲起来,想不注意都难。

我、靠——她眯着眼睛,在心里读出同桌无声的唇形。

从高二至今,俞宜好和郑楠楠做了整整一年的同桌,从来没见过郑楠楠露出这样微妙的表情。

郑楠楠一直维系着温顺寡言的小镇姑娘形象,又黑又长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辫甩在身后,明明长相姣好,脸上却几乎没什么笑意,一双过分浓黑的眉毛常常蹙着,像是高中生版林黛玉。

其实几曾何时她也是会笑的,比如家人在镇上最大的饭店摆了酒席庆祝她考上市一中,平日里嘴最碎的亲戚哑口无声,而只生了一个独女,受尽讥讽的妈妈此刻却扬眉吐气。那时的郑楠楠也学着妈妈的模样挺起胸膛,笑着期冀自己即将迎来美好的未来。

但当第一天上学时,她热络地说着方言,对方却用普通话回答时,作为乡镇尖子生的骄傲就被彻底击碎了。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就连学校都不管你是否使用规范用语,可是到了一中,她忽然发现曾经被加冕的荣誉,拙劣得像土皇帝的滑稽戏。

甚至读着读着书,发现连成绩好这一点在大城市都不值得一提,她就鲜少露出笑容了。

在市一中挣扎至今,她的身心几乎被愤世嫉俗所包裹,堪堪撑着一张和顺的皮囊,私下却柔声细语地吐露着尖酸刻薄的话语,似乎在自暴自弃,以佐证市井是她骨子中携带的基因。

而方才她所流露出的表情——震惊过后嘴角上扬,混杂着轻蔑与鄙夷,完美诠释了她的本性。

她们的视线撞在一起,俞宜好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问。

郑楠楠同样也什么都没说,寓意却是故弄玄虚。她漆黑的眸子此刻闪着怪异的光,动作略带矜持地将纸条递给她。

纸条大概被传阅了许久,皱巴巴,且湿漉漉的,页脚的毛边被摸得发黄。

俞宜好勉强的伸出两根手指接过纸条,低眼看了起来。

半晌过后,她只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忽然顾不得自己的洁癖了,郑重地用双手将纸条叠成豆腐块,效仿着前桌扭着手臂的样子,把它向后传去。

郑楠楠见她没什么反应,不敢置信地在卷子边缘的空白处飞速写下一行字:这么劲爆的大新闻,你怎么这么镇定?

俞宜好瞥了一眼,却没回话。只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便将视线转移到黑板上。

没错,她应该有反应的,纵使平日再不动声色,知道这件事后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应该和郑楠楠一样流露出夸张的神色,或者像前桌两个小姑娘埋头于卷子上,侧着脸小声探讨这条密辛。

幸好她足够平凡,足够不引人注目,以至于没人在乎她的情绪与故事。所以当她毫无波澜时,郑楠楠也只是撇了撇嘴觉得她表里如一地无趣没劲,不疑有他。

其实她的内心意外地平静,正如她装出来的表象那样。

可是为什么,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呢?

难以分辨拼命往她耳朵里钻的,到底是物理还是化学。拿着笔的手悬在半空中,肌肉因紧绷而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她便用另一只手扶住胳膊。

“砰!”

此时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就像击鼓传花被引爆了。

坐在倒数第一排的,棕色头发的女生猛得拍桌子站起来,举着手里的那张字条,大声质问:“这是谁写的?能不能别造谣啊?有意思吗!”

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去,俞宜好却没来得及回头,于是她的视线和某人撞在一起。

是他们的班长。

他平静地和俞宜好对视,而她则惊醒般地转头,和众人一起观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

老师似乎对这种过激的青春期举动见怪不怪,他皱着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厉声说:“有什么事非要上课解决?都高三了还不分轻重缓急?出去门口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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