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仙!蕊仙!” 二楼雅间里,萼华耐着性子低唤。然而蕊仙的注意力已经全被台上的表演占据了,用萝卜雕刻而成的人参果,被猪八戒一口一个吞进肚子,看得人莫名地口中生津。
萼华瞪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傻乎乎地盯着台上,只好放大了些音量:“蕊仙!”
“哎!哎!” 蕊仙反应过来,脸立刻红了,“萼...娘子要什么?”
萼华看她蠢呆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只好点了点身前的点心果品,对身边的两个小黄门道:“看她这不中用的样子是不成了,只能劳动两位。”
两个小黄门直呼不敢,躬身听她的吩咐。
“这几盘果子都不合心意,还要烦公公们去后厨问问,换些合心意的来。” 她眼珠转了转,又笑道,“这酒也一并换了吧,昨儿吃蜜渍金桔有些絮了,换个清清爽爽不甜的来。”
两个小黄门一一记下,告了个罪就掩门出去了。萼华让蕊仙盯着他们走远,才叹了口气。
圣上待她远胜以往,却也不似以往。若说从前她是圣上豢养的宠物,把玩的物件,那现在就是......一个牌匾。被尊重着,也被看管着。
那个神秘的“东家”还在背后做了什么?她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能知道,唯有控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才能活得更好更久。
可是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后,她并没有想象中快乐。这样平静而优渥的生活来路不明,反而让她如坐针毡。
那次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那位“东家”,连星回节的事情也是通过霓裳带的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但凡有需要她们帮忙的事,只要去一趟“南柯梦”,伙计自然会带话给她。霓裳完成了她的任务就回到了戏班子,不再来她府上。
日子渐渐变得没有任何变化,她不用再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固宠,也不再担忧会穷困冻饿而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希求些什么。
直到她看到那个隐蔽的雅座里亮起了光亮。
“那里来人了。” 萼华将雅座指给蕊仙看。
后者伸着脖子看了半天,肯定地点点头:“嗯嗯!是来人了。”
萼华想了想,摘下錾着“南柯梦”的标记的手链塞给她:“去那里问问,就说萼华娘子在附近捡到了这手链,问问是不是他们家的。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回来报给我。”
蕊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接过手链去了。
没多久她又一脸迷惑地回来:“门口有两个守卫,我说完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让我等一会。其中一个捧着手链进去后不久,又走出来说不是他们府上的物品,还给了我块银子。”
萼华闻言思索片刻,又怔怔地看了手链几秒,才缓缓取回。
她的目光又飘向了那个雅间,语气复杂:“原来他已经成亲了。”
“什么?” 蕊仙更迷惑了。
“史家班的那位东家,已经成亲了。” 萼华收敛起情绪,“咱们来了这么多次,你难道没发现那个雅间格外不同么?”
蕊仙点点头:“发现了的!那里应该是留给贵客的吧?像咱们的包间啊,还有那几个王爷、公爷的包间,不也是一样嘛?”
“傻丫头,你见过哪个贵客看戏,是坐在那个位置的?” 萼华舒了口气,“那么偏的地,顶多看到演员的头顶罢了。”
看着蕊仙依旧不解,她仿佛极为疲惫地靠在软垫上:“我没猜错的话,那里应该是给他们东家留的。只有瓦子的东家,才会更注意观众的反应,而不是台上的戏。”
“哦......” 蕊仙恍然大悟,然后满脸八卦,“那你这是......”
萼华已经重新看向了戏台:“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那样的一个人,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做出有些冒失的试探吧?
”南柯梦”的手链一看就价值不菲,肯定不是下人用的。如果那里面坐的主事人是男子,守卫会直接拒绝掉。既然他们没有拒绝,还拿进去了,只能证明里面主事的是位女子。
坐在留给主人的雅座里,有护卫守门,还能堂而皇之发号施令的,除了女主人以外,不作二想。
“娘子,点心和酒拿来了。” 小黄门恭敬地捧上攒盒和酒壶,不无骄傲地说,“瓦子的人一听是娘子要的,立刻就把他们主家特制的新品拿出来了。娘子这是独一份呢!”
另一个小黄门也帮腔道:“可不是么!听他们说,这叫‘衣梅’。不仅益肺气,更能生津祛痰,消食解酒。”
萼华和蕊仙各自取来尝了,果然喜欢,不一会竟就吃得七七八八了。等她们再叫,来送的却是个面生的侍女。
侍女行礼不卑不亢道:“这衣梅是用蜜炼了药材,浇在火炭梅上,外面用新鲜的薄荷碎叶滚了,又用橘叶裹好才成。虽如此,却不过是区区小技,能被娘子垂青,是它的福气。我家主人特遣小婢送来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