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呻吟。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刻,你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恨不得举杯邀明月,欲浮一大白。可别人只会问这是哪来的傻缺,大半夜作妖不睡觉,还酗酒扰民?
这么想来,傅惊梅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站起来拍拍屁股想要回去了。面前却“噗”地一声落地轻响,落下个高大的人影。
霍伯彦一直神出鬼没的,总会在奇怪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傅惊梅也多少有些习惯了。
“你还没睡啊?” 傅惊梅对他笑了笑,祈祷他没来太久。
“我不困。” 少年的低音在夜晚格外清晰,“你刚才一直在看月亮,很喜欢?”
傅惊梅差点忘了,暴躁老哥的社会属性为零,很可能对中秋月圆压根没概念。
她心头说不出来地一松,实话实说:“以前很喜欢,现在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了。”
霍伯彦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在努力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傅惊梅没话找话:“你在树上赏月吗?高处景色一定更美吧?要是我也能看看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霍伯彦就身形一闪,傅惊梅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大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提着上了树。
那蓝雾花树是柱百年老树,枝干极粗,即便如此傅惊梅还是吓得腿肚子转筋,又有些怕踩断了树干,连连让霍伯彦放她下去。
霍伯彦想了想,也不松手,提溜着她轻轻松松几个弹跳之间,从树上借力,跃往别处去了。
傅惊梅早吓得死死闭紧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双脚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实处,才堪堪睁开眼,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二人已不在主院,而是立在花园院墙上。傅惊梅两腿发软,死拽着霍伯颜的小臂不肯松手。
少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好歹也是个男子,怎么胆子如此小?要在森林里,早被吃掉了!”
真妹子傅惊梅有苦说不出,只能缓缓蹲下身坐着,一只手撑在墙头上,另一只手仍抓着他的衣袖。
她本来心里就不顺,又知道霍伯彦不会伤她,因此哪怕声音还抖着,也有恃无恐地怼了回去:“我就是胆子小,有本事你咬我啊。”
霍伯彦气结,立刻想吓唬吓唬她给个教训。他手腕一转,就被神经高度紧绷的傅惊梅察觉。
她下意识死死抓住霍伯彦的手:“你干什么!”
傅惊梅的手又软又暖,一时竟让他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反应过来的霍伯彦将目光撇开,一指月亮:“不是你说想在高处看月亮吗?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