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寒光一闪,一枚暗器直朝林琢之面门扫去,林琢之抬剑挡格,暗器似被切成两半,叮铃落地。
那人原路返回,要从窗户跳出,不料窗外捅进一把长剑,把人生生逼了回去。
墨槐从小窗跳入,掷出铃铛,敲在他膝盖穴位上,那黑衣人膝软一跪,脖侧又被架上长剑。
房内逐渐恢复光明,谷剑兰点亮了小案上的灯烛。
兰剑正欲挑开黑衣人的面罩,黑衣人忽然往剑锋上撞去。
林琢之转剑急收,那人一头撞开墨槐,从窗户跃出。
墨槐一个趔趄撞在桌角上,腰间一阵酸麻,她滑到地上,含泪忍着,出不了声。
房外早就起了喧嚣,院中大乱。
谷剑兰赶上前搀扶墨槐,林琢之出门追逐,外头灯火晃眼,已然不见了刺客的影子。
宫女侍卫都围了上来,林琢之抬袖遮眼,极不耐烦地吩咐下去:“出去通报一声,我今夜遇刺,你们陛下既有意劝降,就该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甩袖进屋,不再搭理他们,压根没有一点阶下囚的样子。
墨槐已经坐下,谷剑兰给她揉腰眼子,还拿出了屉里的药膏。
林琢之不方便进去,只在外间珠帘前停下。
半刻钟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伤得重吗?”
“不重,一些淤青罢了。”
“那让她出去吧。”
墨槐和谷剑兰俱是一愣,趁二人还未反应过来,林琢之掀开珠帘走进,竟一手提起墨槐,把她送出门去。
“让那个叫桑嫩的给你上药吧。”
说完啪地一下关上门,留墨槐在外吹冷风。
他回转身来,见谷剑兰站在小案边,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如细柳般颤巍巍。
她好像有些紧张。
林琢之走近她,将她落到肩角的外袍拢上去,谷剑兰才反应过来,双手交叉将外袍拢紧了些。
他用手指戳戳她的脸颊:“还继续吗?”
谷剑兰往后退了一步:“我们……真的该聊正事了。”
她拿起烛台,在内间徘徊,不多时在床榻角落寻到了那枚被打落的暗器。
谷剑兰细细端详,有了眉目。
才转过身,她就撞进了林琢之的怀里。
“知道是谁了?”
谷剑兰稍稍退开一步,低声道:“之哥哥,以后要做戏,你先通知我一声。”
林琢之又把她挽上来:“吓着你了?”
她点点头,挣脱开来:“想趁意乱情迷时杀掉我们两个,我只能想到一个人。”
“国师?”
“嗯。”
“这枚暗器可能知出处?”
“兵库,虽说梁清秋可以接触到,但朝中许多人都能拿到这些东西。”
“照这么算,也只是有嫌疑而已。”
“方才我明明看到有两片……”
谷剑兰想到什么,又拿起烛台在内间转了转,终于在角落里拾到一片叶子。
碧色针叶,叶尖硌手,林琢之凑近一看,知是红松叶。
谷剑兰冁然:“有了这个,梁清秋就要费心思解释一下了。”
恰巧此时,外头喧嚣又起,宫女桑嫩前来传话:“林将军,谷大人,陛下于殿上相候,二位速来。”
二人对看一眼,整理衣冠,谷剑兰把针叶与暗器收入袖中,随桑嫩一道前往大殿。
刘怀身着常服,在大殿上徘徊。
林琢之踏入大殿,衣带生风,一副赶来兴师问罪的架势,他撩袍坐下,谷剑兰和墨槐则站在堂下,静静候着。
“朕已派宿卫搜宫,定会给林小将军一个交代。”
林琢之直入主题,并不想和他说一句废话:“能在宫里自由行动,想来是熟悉宫中布局,甚至计划好逃窜路线的。”
刘怀也听懂了他的意思:“林小将军有了怀疑对象?”
“若是死士,当场自戕身亡我都不能查出分毫,那人想尽办法逃跑,证明他在宫里是有人识得的。”
刘怀点点头,深以为然。
墨槐将那枚暗器呈上。
刘怀将那物件翻来覆去查看一番,还是有些不解:“这是兵库里的器具,宫廷宿卫队为防不测都有配备,这能证明什么?”
“宫廷宿卫队与我们没有矛盾,但私兵就说不准了。”
刘怀看一眼谷剑兰,又看一眼林琢之:“林小将军的意思是,这个刺客不是冲着你来,而是冲着谷大人来的?”
林琢之不置可否:“本将军对你郜离朝局不甚了解,但想知道剑兰得势,谁会感觉到威胁?”
刘怀仍想着一碗水端平:“拥有这种暗器的人太多了,单凭这个,也没办法证明一定是她呀。”
“刺客还在房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