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的大鸟飞到面前,萧君一手一个拎起两人,回到船上。
卫薇乖巧地不动不言,假装自己是个布偶。
来犯的两人已经消失,不知是死是逃。船体受损不重,就是人员伤亡惨重。玄命司七人人人带伤,更不用说普通士兵了。
“小姐”,申椒跑到卫薇身边,上上下下查看她的伤势。
“嘶——”,卫薇痛得龇牙咧嘴,她身上外伤还好,肌肉拉伤很严重。
“莹琇呢?”卫薇没看见卫莹琇,心虚刚自己不会把她丢下去了吧。
“五小姐回房间了”,申椒快哭了,“您别管其他人了,您伤成这样,要是让夫人和六少爷知道,他们多担心。”
卫薇刚才二话不说就跳船,吓得申椒差点儿心脏骤停,至今没缓过神来。她的眼神不离卫薇,暂时顾不上旁的。
卫薇理亏,小声安慰申椒好一会儿。
“莹琇是指望不上了,你把赵小姐送回房,让她侍女照顾。”
申椒接过赵钰珏,“您呢?”。
卫薇指着和个门神似的杵在边上的萧君说,“我和他有话说”。
申椒一步三回头得离开,卫薇亦步亦趋地跟着萧君来到顶层。顶层只有两个房间,房间面积比她的大三倍有余,室内陈设简单,私人物品几乎没有。
卫薇不用萧君招呼,自己主动找个位子坐下。经过一夜鏖战,她身上的披风已经破破烂烂早就扔了,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白寝衣,她穿惯了吊带露脐装,丝毫不觉得不妥,但对面的人觉得很不妥。
萧君皱眉,“虽然我与你父同辈,又是内监,但卫……”
“等等”,卫薇吃惊地打断他,“内监?”
萧君看起来比她更吃惊,“你不知道?”他困惑极了,“你都八岁了,家中就没有教导你男女大防吗?”
这种老师质问家长在家管教不严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卫薇冷漠脸。
“跳过内监这个话题,你和我爹又是什么关系?”卫薇不知不觉就用起对待熟人的口吻。
“我自幼在陛下身边服侍,令尊是陛下伴读,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萧君反问。
卫薇偷瞄萧君漂亮的脸,面白无须,说是二十出头都有人信。再想想她爹虽然保养得宜,天生丽质,但依旧三十多的大叔脸,不禁感叹,修行真是残酷啊。
萧君从袖子里掏出一盒伤药,“把衣服脱了,我替你上药。”
“不不用了”,卫薇慌忙摆手,“回去我让侍女帮我涂就行。”
萧君的桃花眼不带冷气杀意看人的时候,真的是看头猪都深情。
“这是灵药,需要灵力辅助化开药力,你的侍女有灵力吗?”
理由无懈可击,可卫薇不是真的八岁,连连拒绝,“灵药您自个儿留着用,我这种小伤用普通的膏药贴两帖准好,用不上灵药。”
萧君定定地望着她,然后露出一个百花盛开,让人晕晕乎乎的笑容,卫薇心里直呼妖孽。
纤长有力的手指撩起宽大的衣袖,露出红肿的手臂。
“你的手不想要了?”萧君镇压下卫薇所有的拒绝,霸道得直接上手。
“啊啊痛痛痛,轻点儿”,卫薇大呼小叫,彻底和萧君没大没小起来。
萧君之前还怀疑自己可止小儿夜啼的坏名声怎地在卫薇面前不好用,现在已经不怀疑了。
卫家人果非常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风伯已死,虫师重伤,他们不会再来了。但红楼悬赏没有撤,这一路就不会太平。”
红楼是杀手组织,除去自己培养的杀手外,也接受散修接单。
风伯和蛉谷虫师就是颇有名气的散修,平时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修炼,缺钱了就去红楼接活。
这单任务报酬足有十万灵石,是连皇帝本人都会心动的出价,可以想见前赴后继来找麻烦的人不会少。
萧君手法老道,很快上完药,他给卫薇一条自己的披风,一如既往是鲜艳的红色。
“披好,回去以后乖乖呆着,不要轻易离开房间。”
看来萧君找她只是为了强调安全,让她不要再偷溜出房间,对金铃只字未提。
卫薇从善如流地把自己裹好,萧君身量高挑,他的披风老长,即使卫薇小心地提起下摆,还是免不了拖地。
和披风奋斗了片刻,卫薇累了,干脆放弃,一路拖着长长的袍角像个战胜的将军般神气活现地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