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身,你见谁手上戴着那镯子,谁就是买家。”我推开窗,瞥了眼外面深深的夜色,浅笑道,“我想,燕门的侍卫也差不多该交班了。”
“紫菀!等等!”
不等阿芫劝阻,紫菀一阵风似地跑了出去,她转身意味不明地看着我,低声道:“你肯定,卖给了燕门侍卫?”
游戏结束了,我收起画稿讥笑一声,冷声道:“既然阿芫不信我,为何不自己去找?去把整个康乐宫都翻一遍。要我说,玉镯丢了反倒好,若是被发现戴在哪个男人手上,惹来非议,莫说始作俑者罪无可恕,就连甘夫人......也难逃问责。”
“呵,楚妃,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的心真够狠的。”阿芫说罢,便追了出去。
一阵刺骨的寒风从洞开的小窗袭入,同阿芫留下的话一起刺入我的心底,心狠吗?我望向镜子中自己毫无波澜的脸,回想我火焚紫宫斩断过往的种种,我自出冷宫从做宫女的那一天起,首先学会的,就是麻痹自己那颗懦弱踯躅的心。我已料到前路波折坎坷,便决不许任何人阻挡我的脚步。
腊月三十,除夕。
康乐殿上下严阵以待,除了那晚被我耍得团团转的紫菀和阿芫,因受风寒留在偏殿休养,其余人都忙着装饰宫殿,准备果品御酒。
这注定是最特殊的一次年节,康乐宫在我的安排下,早早布置上了冰灯和冰雕,宫女和内侍扮作布衣百姓,更有的扮成摊贩沿街叫卖,这与往日针掉地上都听得见的康乐殿大相径庭。
一班后宫嫔妃正跟随太后观看今夜的冰雕,甘夫人陪侍在太后身侧,冷淡的神情似乎对这些惊心雕琢的冰灯很不满意,这并非冰雕不够闪耀夺目,而是预料当中的失望,楚妃这丫头亦不过如此,只会耍些没用的小聪明罢了。
嫔妃们还是第一次游乐如此盛大的冰灯会,一个个看得入迷。我命人雕琢的瑶池仙境,将宫殿里的树都刷上白漆,再饰以琼花,太后每日散步的小桥也装点上冰雕珊瑚,一路上彩灯为引,冰瓦形似琉璃,十二尊仙娥翩翩起舞,姿态各异,如此没有一处景色重复,直令人目不暇接。
“想不到甘夫人手下还有这等能人,臣妾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瑰丽的冰雕,也够难为她的。”
“是啊,江南灯会的点子以前也有人用过,不算出彩。不过这冰雕还是第一次见。”
甘夫人回身微屈了一屈双膝,浅笑道:“妮子这点小小的伎俩,能博娘娘们一笑罢了。”
“咦?这么热闹的灯会,怎么不见公主?”
太后闻言停下了脚步,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寻找。
这时,又听人说道:“公主喜好独特,尤喜穿着男装混入人群,说不定现在正与民同乐呢。”
话音落下,一个娇弱而微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皇姐她身子不适,今夜在鸣鸾殿休养,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