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今棠也反应过来眼前这尖嘴猴腮的人是谁。
她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
“我当谁呢?原来是张夫子这株墙头草啊,风还没吹呢,怎么有时间回来看看?”
“你!”
“别你啊我啊的,既然做了叛徒,还回来作甚,打入敌营当内应么?”
盛今棠微微歪头,不留一丝情面。
张尚德面色发青,怒目圆睁,沉下嗓音:“自求多福,我看盛小姐还能心高气傲几天。”
说罢,气急败坏甩袖离开,连回来的目的都忘了。
虽说张尚德为人和他名字天壤之别,他的话还是给盛今棠提了醒。
有李松葛那个大患在,还真说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
盛今棠存了个心眼,派人盯着万松书院那边的情况。
此后几天却风平浪静。
连四个弟子也听话地完成她布置的任务,给了她努努力就可以功成身退的错觉。
半夜,乌云翻滚,暴雨如注,浇打在地面上激起层层水雾。
初秋竟是难得有这般大的雨。
雷声忽远忽近,狂风大作,一道闪电撕裂苍穹,将昏暗的屋内都照得亮了亮。
盛今棠惊醒,内心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安。
安睡的白鼠也被她的动作惊扰:【宿主,怎么了吗?】
她动了动有些僵直的手指:“我也不知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这种心神不宁直到翌日她顶着瓢泼大雨来到书院才了然。
青云书院除他们所在的这间教舍外,其余房屋皆年久失修。
昨夜雨势凶凶,今日各处皆漏着雨,几间侧屋竟有摇摇欲坠之感。
盛今棠眉头紧锁。
她推门而入,侧身躲开屋内的“雨帘”。
几人冒雨前来也浑身皆湿透。
“钱瑞,去膳房寻几个盆来接水。”
她朝拧着滴水衣摆的钱瑞指挥道。
在四角都摆上铜盆后,雨水算是不往地面渗进去了。
只是雨水落进铜盆之声宛如寺庙沉闷悠远的钟磬。
看来今日这课是讲不下去了。
“你们便一人写二十张大字交给我吧。”
四人心中哀嚎,却在瞥见盛今棠手中的戒尺后,立刻掏出笔墨。
一时教舍中落针可闻。
盛今棠点点头,她也得去琢磨着将书院修补一下。
门外却突然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青云书院还会有外人来访?
盛今棠撑伞开门,却是十来位衙役。
为首的男人生得魁梧,面孔冷峻,摸出怀中的令牌在盛今棠面前一晃。
“京城建筑署,例行查验。”
话音刚落,男人一挥手,一群人鱼贯而入。
仿佛有预谋一般,丝毫未给盛今棠反应时间。
这群衙役扫荡一番,为首那人便给出批示。
“查验不合格,若是一月内无法修缮,建筑署将依令拆除。”
来得可真是凑巧啊。
盛今棠冷笑一声,总算弄清楚李松葛接下来搞什么鬼了。
这建筑署可不就是李家太爷主管的。
得不到就毁掉,还真是符合他们李家人的行事风格。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宿主,新任务呀,修缮青云书院,奖励十个名望值。】
见自家宿主脸色不妙,白鼠小小声说完任务,就隐遁了。
盛今棠揉揉眉心。
这系统真是从不雪中送炭,只会落井下石。
修缮倒是好办,关键是修缮的银子从哪里来呢?
她一个月的时间如何弄出近万两的银子。
再者材料倒是小事,关键是木工哪里是那么好找的,怕是李松葛那边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
盛今棠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窗外星光稀疏,夜色黑沉,她却盯着半旧的帷幔,愈发清醒。
见她这般,白鼠也于心不忍。
毕竟也算自己强买强卖将人绑定的。
【宿主,这样叭,我送你本书,你开心一点。】
盛今棠懒懒地掀起眼皮,却没有出声。
白鼠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钥匙,哼哧哼哧地将一卷书籍上的锁打开。
【呐,《木经》,写如何造房子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盛今棠接过,慢慢悠悠地看着书中的小人演示榫卯结构是如何制作的。
【在你们那个时候可是失传已久,千金难求呢。】
白鼠颇为自得。
盛今棠心中冷哼。
千金难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