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两人一晃,相处了一个月多,上京那边来信,催宋衍回去了。
宋衍走的那日,天气不太好,天气阴阴沉沉的。
宋衍和赵柔并肩而立,在即将跨出卧房,宋衍拉过即将离开的人,宋衍轻轻揽过少女,她的头刚刚好的搁在他的肩头。
宋衍无声叹气,温柔克制的吻落在她的额上,随即仔细地盯着她的脸。
赵柔心里一阵轻颤,抬头与他对望,垫脚,轻轻覆上那张柔软的唇。
宋衍惊了一瞬,很快反客为主,扣着她的腰身,带向自己咬了一下她的嘴唇,又温柔地舔过。
房间外的人不知道两个人在干嘛,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
离开云梦泽的路上,宋衍脸上的笑根本压不住。等到宋衍好不容易收起笑容就看见自己的贴身近侍盯着自己看。
没想到情窦初开的太子殿下也会像毛头小子一样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
宋衍从小就行为规范就必须符合民众的期许,什么温润君子,端雅有方。
也许是这样的教导已经侵入所有人的心里,似乎宋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人。
赵柔那边,红通的银碳正发出极细微的的声响,清奴看着自家小姐毛躁的头发,就连一支水润的发钗不见了也没反应。
话说,这边宋衍才到上京。
远远的巍峨的皇城,静默矗立。
抬头是华盖龙车。父子二人隔空对望。
关中地区近来异常寒冷,前不久梁陈才露出挑衅的意味,想必就是因为极速入冬,居民没来得及准备足够的越冬粮食。
今年冬天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据晋齐的观星师预测今年冬天或许是近五十年来最冷的寒冬。
为防止梁陈在暗中出手勾搭边关大员,皇室紧急派遣了一位小将前往。
可是在抵达边疆之前,这位小将突然传回书信:边疆生变,平南候府。危矣。
正欲加问,边疆快报:小将误入当地牧民设置的陷阱,不幸殒命。
皇室几乎是立刻派遣一支先锋小队,前往边疆。
可就在此时,云梦泽传来宋衍遇刺,下落不明。
皇上立刻贬谪了好几位平南候府推荐上来的人才。
最惨的那位官员,在朝堂之上似乎立敌颇多,其余几人都有好友为他们辩护。
好死不死,他的胞弟梁钰被查出谋害朝廷命官,梁溪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在自己的面前,梁钰当时面色惨白,在牢狱之中并未受过何种极刑。
这必须归功于先皇后,孝文皇后。
孝文皇后出身不好,她的兄长误入冤案,在牢狱里受尽折磨。
沉冤昭雪之时,早已不良于行。
为此孝文皇后多次视先皇如无物,先皇在历经千辛万苦后,颁布晋齐的第一部有关牢狱的法典。
虽然在推行的过程中,总有人阳奉阴违,好在多年的教化之下,牢狱法典逐渐深入官员的心中。
甚至为此专门衍生出一门科考内容:牢狱法。
梁钰对自己兄长露出苦笑:“阿兄,早知会有今日,我们就应该在湖边修一座草屋,可我们偏偏……”
梁溪捂住他的嘴:“阿雨,我怕知道,也不想知道,就算你我一辈子隐居,梁家又该如何?你我本就身不由己。”
冬月十四日,云梦泽州牧梁钰谋杀朝廷命官,犯侵犯人身罪,即日斩首。
权户部侍郎梁溪,不直,故纵。即日贬为庶人,阖家迁址至岭南,终生不得返京。
边疆积雪深重,一场漫天的大雪将牧民的心血压在了晶莹的世界下。
边疆官员来报:许多他国子民自请入国,自此为晋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