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坏了,一个瞎子四处求医不现实,师傅师娘帮我很多,我没有朋友,有,我不想拖累他们。
也有上赶着来的。
初二那个男生,他在我面前,我没认出他。
我不需要记住他的名字,叫杨灵接走柳丞岁,极速买出国的机票,我不能接受我有瑕疵,何况眼瞎是大事。
在机场半个小时,杨灵说要陪我过去,我记得他的话,就拒绝了。
八个月会被气压滞带,很危险,我没办法,还是上了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一直吐,胃里浓厚酸水绞上到舌苔。
说不出话。
我没法想我要怎样生活,自理不行,我连路都不认识,一个陌生的地方,气候也不适应,人生地不熟,这里是我导师夫人的住处,他们夫妻俩除了教给我维持生计赚得金钱,还教我做人的道理,我自己觉得我赶不上我的老师,无论是头脑,谋略,做人做事,画画,他们对我很好,我导师已经七十六岁,胡子花白,身体健朗,但导师夫人身体不行,我也一直在留意,导师夫人也教我画画,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导师夫人教我不断加强架上绘画,而导师直接拖着数位板和我讲基本功技法工业设计实操。
我是在大四就认识导师,也算机缘巧合,我从小就是爷爷带大的,和父母不亲。他们和我爷爷奶奶是同年代的,我也经常在导师家住,他们总说我像男生,我很感谢他们,我画的不好,但在我需要流量的时候,导师作为行业里标杆的大师,热情的call我很多次,给我在媒体面前做了很多工作,作品热度就上来了。
生槑槑和熊熊不一样,黑成一片。我灵魂在虚无不安全,只有痛觉的呼吸,槑槑一出生就身体不好,我无力,自从遇见柳回东开始,所有事我都拼尽全力去做,说实话,挺累的。
这就是我追随他的代价。
我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别太离谱,遇见他之前,我一年也不和人类说话,不是不喜欢说,而是,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费时间。
我一步一步爬上来,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到有背景,有人脉,也有运气成分,能看看他,我就很开心。
第一次尝试自己从小院到医院是我做了很多心理预设,还是没有槑槑一下生病感冒我冲的快,十八岁学游泳的时候总是不敢下水,突然一下,我杵着盲杖拦车到医院,我才知道就算眼睛看不见还是能流更多的眼泪,槑槑哭的我难受,输点滴的时候哭的睡着了,我口干,想喝水,到楼下便利店买水,下雪了。到病床槑槑又哭,我老远就听到,以后走到哪里都背个小水壶,走什么呢?哭声回荡的心肝疼,虽然瞎,我相信我的眼睛才会被柳回东的花言巧语欺骗,他人很好,一个笑容足以使我深陷。
本科毕业以后每一年过年,我都在他家门口,我知道的,他家庭观念很重,每年再怎么样也一定会回老家的,朱红色的大门街道通往的小院,我一直等,等到天光泛白,我一直坐一夜,有时候站一夜,不能怎么动的,站僵硬住,起身移动离开都要在地上滚几滚,不可能睡得着的,我一直认床,硬板床我都会整夜睡不着,更何况街角拐巷的水泥地,他们家的点点很灵敏,之前我到会叫,把主人家引出来就不好了。他看到我会怎样呢?
他还能不能认出我?
快过年,我买了回去的机票,想想怎么样还是要去看看,之前跨年都和他一起,现在我一个瞎子带两个小朋友,我也怕他们磕到碰到,我的父亲很心软,总是会容易感动到哭泣,我也是如此。
我不可能带两个孩子熬通宵等在他小院外面,槑槑十一月份又住院的时候,就那一次下雪,我身边多了一个人,总是跟在我身后,后来我索性请了两个家庭医生。
“曹先生,那是您的客人吗?”
“谁?”
“我每一次来他都在对面小院子里望这个房子,一直看着,黄皮肤,我以为他是您的客人。”
“女性吗?”
“不,是男性。”
“谢谢,很抱歉,我看不见,您能和我描述一下他的长相体型吗?”
“一米八几,黄皮肤,很瘦。”
“谢谢您,他还在看吗?”
“哦,您正对着的这个窗户,他还在看的。”
我不记得我生命里有这个人,只觉得危险,这边人生地不熟,实在没什么朋友,我连采购都是问服务生,两个孩子没怎么出过门,槑槑虽然热情,但身体不是特别好,柳丞岁不闹腾,我想换窗子改成落地窗。
“宝贝,我们去看狗狗好不好。”
我杵着盲杖到宠物乐园,狗狗很听话,很热情,医生朋友说槑槑可以摸,不过敏的,可以在宠物店待几个小时,但不建议我养大型犬,国内不准养。
“我知道的。”
医生朋友问我需不需要拉布拉多,我是知道的,我爸就养了纯黑色的拉布拉多,白菜帮子都吃,我是见过的,导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