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不染看贺若叶上躲着自己,绕一个大圈来到贺若纤尘一侧:“黎阳姐说,刺客在闲城附近绕好几圈便消失踪影,他们使用一种味道极重的东西,像是打翻的厨房调料,又酸又辣又腥又呛,她的小动物时间长就会嗅觉失灵。至于不知归处……”
她见他一时语塞,余光中瞥着自己,她大致了解他的心思,并未多言,而他见她没有什么大反应便继续对贺若纤尘说道:“那天你昏迷后,我们就回来了,后来的事并不是完全清楚。”
只见他突然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凑近贺若纤尘道:“不过,说来也巧,我也是第二天一大早路过尘逍房间时,听到祁言派人来找尘逍。大致是说有人送一封信给祁言,在不知归处准备一份大礼给祁言的朋友们。祁言赶到不知归处的时候,整个不知归处的人,全都不见了,最后在祁言的楼阁里,找到所有人,只不过都是已死之人。”
看他煞有介事的抬起手指刚要指屋顶,就被贺若纤尘伸出手将那手指狠狠地又按回去,眨眨眼,吞吞口水继续:“说是将人密密麻麻吊在屋顶上,下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只血红的人皮风筝,每个人心口的一块皮拼在一起的,连那骨架也是人骨。祁言怕尘逍有事赶紧来看尘逍还在不在汀楼,可是正好他父亲急找他回去,所以派几名弟子留下保护尘逍。”
他说完后一抬头,立马被两道杀人的眼光吓一跳:“他们怀疑就是祁豫动的手,祁豫向来睚眦必报。他们以为你突然吐血昏迷是祁豫动的手,没想到却是不知归处的集体而亡。”
对面这两人凶神恶煞一般,杀气带出的灵力急促荡漾,他越说越觉得脊背发凉,弱弱道:“此事并未宣扬,祁言秘密将尸首处理了,不知归处开始也都还挺正常。几天后却总有客人反应,总感觉不知归处阴风阵阵,毛骨悚然,去过的人莫名的在家中上吊。想来是刚惨死这么多人怨气太重,所以不知归处暂时关闭了。”
贺若纤尘拿着竹签,蘸着茶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我去过不知归处了,在死人的屋顶,被人设下一道禁锢魂魄的结界,还有一道聚阴气的阵法,怨气冲天,世间一长便是会迷人心智,经常出事。”
“怪我,没有直接拧断那人的脖子……”他眼中弥漫的清澈早已不再,难过自责吞没着最后一点光芒。
予不染宽慰贺若纤尘:“公子,这怎么能怪你,你应该还不知道,祁宗主已经时日无多,祁言的兄弟都在拉拢阁首,尤其是巫咸阁即墨玉清的支持。他如今可是宗门最重视的人,得到他的青睐,可就等于踩在宗主位置的边缘,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相互打压制衡,这几个人还是冰山一角,如果有人率先挑起争端,兄弟之间必有一场厮杀,最终成为宗主的人必是要杀出一条血路。”
即墨玉清?听到父亲的名字,贺若纤尘眼里全是冷漠,这个人从来都是唯利是图,在他心里哪有什么情分可言,权力地位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名正言顺,他相信他父亲定会揭竿而起,取而代之的。
糟糕,这层关系除了师傅,没跟人提起过,万一哪一天予不染知道了,贺若纤尘顿时一抽,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房间里突然静下来,连彼此的呼吸都格外清晰,他真想把脑袋掀开让予不染看个清楚:“即墨玉清?你们怕是不知道这位大人物,正是家父,与我母亲和离连带着我也赶出家门,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你们就当耳旁风随便一听。”
贺若叶上还是了解贺若纤尘的,走向绝望的痛苦,没人愿意轻易提起:“即墨家人?纤尘你藏得太深了你,跟兄弟这么多年你提都没提过,这会儿愿意说出来,莫不是怕不染姐又说你欺上瞒下,贺若纤尘我对你嗤之以鼻。”
贺若纤尘闻言哭笑不得:“叶上少来了你,我和你相识相交,又不是拉媒作保,难道我要挑个黄道吉日把祖宗八代都抖搂一遍,这些事别说跟你,跟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哎,再说了你跟我说过你爹是谁吗?”
贺若叶上:“我?好像没说过,唉……我就算没说,可我你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呀!”
贺若纤尘:“我了解的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吗?叶上,忘恩负义的事你可没少干,我可都给你记着呢?怎么着请两个账房先生,我们开始翻旧账。”
“……”贺若叶上气的结结巴巴,只拍桌子:“纤尘,你良心何在……”
贺若纤尘收回抻长的脖子,靠在椅背上,一把拉起予不染的手,终于拉住这双觊觎已久的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蓄谋已久:“良心当然送给良人了,难道自己留着谴责吗?”
予不染看着他的指尖沿着关节一路到手背,突然五指指腹沿着她手指间交叉紧扣在一起。她原本专心致志的看二人打情骂俏,一副事不关己。
而她刚好在贺若叶上看不见的角度里,手突然被贺若纤尘明目张胆的拉起,还如此这般紧紧握住,那双骨感分明的手,粗糙略有潮湿,她似乎能感受到贺若纤尘强有力的心跳,便不着痕迹的拉回自己的手。
贺若叶上:“好男不跟流氓斗。”
她见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