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纤尘活这么大,没说过甜言蜜语的情话,所以当某些人正儿八经不熟练的撒娇卖萌,贺若叶上在一旁真是感觉脚指头能扣出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
贺若纤尘灼热的注视予不染,而另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戏,两人眼巴巴的看着她,她只觉得脊背一凉,忽然间气氛尴尬到无言。
要是没有第三人在场,她也许会对于贺若纤尘那般深情恳切的言辞给予认真的回答。
可现在她还做不到无视旁边能言能语能喘气的生物,做出自己的回应。
扬起的风,在她指尖转一个圈,而后迅速扩大。她看见一片飘落的雪花落在贺若纤尘的脸上,不到一瞬便消失无踪。
贺若纤尘看她要走,委屈道:“你可以生我的气,但别气太长时间,我不是有意瞒着不说,只是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她掐着风决御剑狂奔,拉开与贺若纤尘的距离,将他的话尽数丢到冷风里。
到云城后,冷冷的将两人丢到汀楼,只觉得脚下荆棘密布,她溜之大吉,跑到山间扯落一寸芳心。
在四周渐起的响动声中,贺若纤尘支走贺若叶上一个人去了不知归处,他知道没人愿意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决定自己出去看看。
不知归处发生的事,让他亲眼见证一场诡谲残酷的权谋暗斗,他一闭眼就是摔在脚边的尸体,血腥弥漫。
这世间多是身世凄苦之人,每天活的小心翼翼,夜不安枕战战兢兢,生与死从来都捏在别人手中,由不得自己。
不得不说,予不染带给他的是血缘之外,未有过的安全感,他开始并不愿意相信,他会在别人身上去找所谓的安全感,可是她在身边的每一天,他都很轻松满足,甚至是愉悦到可以淡忘过去。
贺若纤尘避开宽敞显眼的街市,悠然自得的走进一条小巷。
这里吃饭歇脚的妇孺居多,等待的时候总要聊些家长里短,市井趣闻,可是他逛了快一个时辰,人来人往耳朵里也没听见众人闲谈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闷热的天气渐渐有些变暗,夏日雨多转眼积云便在一处汇集,走着走着他便来到不知归处,看着到是一切如旧,虽然没提前预约,但不知道报上祁言的名讳会不会让他进去。
接待他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看上去并不像小厮。
他看一眼那男子身后,感觉此时此刻过分的冷清些。
“公子,不知归处暂时不能进入,也不能接受预定,还请公子见谅。”男子拦住他后抱手作揖。
“为何?”他微微后退,知道眼前的男子未必会如实相告,仍然问一句,仔细观察那男子的眼睛。
男子抬头正好撞上他直勾勾的目光,眼神只是飘闪一下便镇静的说道:“不知归处年久失修,故而停业三个月进行整修。还请公子日后再来。”
他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疑惑,感受着男子的目光在他走远后,才渐渐收回,但仍然有所打量,直到他消失在那男子的视线范围内。
他行至转角,一滴雨水正巧落在他迟疑的肩膀上,带着些催促的意味。
他快速来到那日祁言房间所在的位置,不知归处前后都是热闹的街道,即刻否定扒墙头的念想,周围不知道暗藏多少眼睛,除非…没有除非,他保守起见,还是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施法隐匿行踪,几个喘息间便落在房间里。
扑面而来的是死气沉沉,什么发现也没有,来到那日死人的横梁,没有一点痕迹,他却没能松了那口气。
当你越是忐忑的想知道一件事,越是会对无法预料的结果感到不安。
他再度回到房间里时,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汗毛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回想起祁豫临走时埋在冷笑中的杀虐,他展开神识微观四周,终于发现头顶有一处结界很诡异,透过结界里面影影绰绰的都是蠕动的灵魂,设下的结界将灵魂困在此处,界中设阵,时间一长怨气聚集,恐怕会徒生事端。
定睛细看,这些灵魂全部被自己的头发吊在房梁上,密密麻麻的吊在一起,个个面貌惊恐,攀爬踢踏着别人只想自己能够挣脱,早已不管身旁是昔日的姐妹还是恋人,除了对死亡的恐惧,还有身边人无情地舍弃,直至死后灵魂依旧没有摆脱对彼此的纠缠和撕打。
看到那天的侍女,他惊恐地睁开眼睛,如坠入冰窟,耳边传来阵阵惨烈的叫声,还夹杂着祁豫等人大笑的声音。
他挥手打碎结界,收拢指尖握成拳头,感受着这些不愿消散的魂魄,还好怨念不深,一阵哭哭啼啼结束,随着往生术的完成灵魂消散。
他神色悲凉的站在一线之内的阴影下,那阳光照不到的狭小黑暗中,全是悔恨。
一场闷雷夏雨,带着北方的余寒,击罄般滴落,阡陌纵横,他迈开消沉凌乱的脚步,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雨帘斜织,浸透竹林青石,浸透衣衫眉目,更浸透空空如也的恐惧。
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