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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为了王朝,我四位哥哥都已殉国。鹛儿不敢求王记得,鹛儿只求……”

季鹛声音抖的不成样。

“鹛儿只求王,白凤族一役后……王,能放过老父。”

夏蕤心中咯噔一声。他确实打算趁机换掉季忧。攻打白凤族季家军出师不利,逼得王亲征——这便是极好的一个由头。

夏蕤不知季鹛是如何猜到的。

她不该是为了他要带回另一个女人而哭么?

夏蕤有些猜不中她心思。沉吟片刻,问季鹛:“此话,从何而来?”

季鹛仰面望着他。他成年后异常高大俊美,此刻站在灯烛下,浓眉下一片阴影。

如山般,厚重地压在她头顶。

她藏匿于他的影子中。他们如此亲密,甚至有了孩子……她再次捂住小腹,垂下眼,话到口边自觉放得柔软。“或许是妾身有了身子,为人母后方觉得父母不易。鹛儿不求富贵长生,只求一家和满。”

她自己把话圆回来了。

刚露出些许锋芒,立即自动缩回。

夏蕤便觉没劲。他一甩衣袖,索然道:“既如此,你退下吧。”

季鹛捂住小腹仰面望着他,哀告道:“王,妾身腹痛如绞。”

夏蕤这才发现她身下汪着滩深色的血。

夏蕤一惊,立即上前一把抄抱起季鹛,快步往长廊走,边走边喊:“医官!速速唤医官——!”

长廊外人脚步声纷杂。

现任夏王蕤不爱人随侍左右,尤其金殿和极殿两处。极殿是夏王蕤寝宫,内藏奇珍异兽,侍女们就连打扫都得循例请示过才能进入。金殿则是历任夏王处理奏章的地方,除了殿门口立着两排武士,只有一位大宫女遥遥守在殿侧耳房。

此刻夏蕤高声喊人,金殿内外匆匆立时便现出许多条人影。

季鹛疼痛难忍,面如金纸般惨淡。她伏在夏蕤温热怀抱中,只觉怆然。金殿内外乱纷纷这许多人,她甚至在他怀抱中,可是,她觉得冷。

淅淅沥沥的血从她身下流出,白裙染得斑驳。

血亦沾在夏蕤玄色王袍。

这是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也许,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季鹛手指紧紧绞在他衣襟。

夏蕤低头,眸光变了又变。季鹛这种出身世家的闺秀,对于政治婚姻再熟悉不过,可她对他依然有一颗真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夏蕤能感受到她的哀伤,却无端觉得心口更加压抑。每次看见季鹛,他不仅觉得愧对希,也还有几分是觉得愧对季鹛。他压抑地别开脸咳嗽了两声,低头牵起她的手,意外发现她的手居然冰冷,且一直在颤抖。

他将季鹛的手暖在掌心,叹息道,“你放心。”

她放的什么心呢?

季鹛双目呆滞地转头,抽出手,去扶鬓边散乱的白梅。手却一直在抖,抖的太厉害,连朵梅花都抓不住,几次扶起又掉落,叮,一朵镶嵌金珠的白梅花在青砖地上打转。

便是冷情如夏蕤,懵懂如夏蕤,此刻亦觉这幕刺心。

季鹛入宫三载,常在梅花殿前的梅花树下独坐,风过,素色梅花落满青丝,倒像是一夜白了头。偶尔季鹛也会倚在梅树下吟诗,孤独地从月升立到日落,声音低浅,一袭落寞的翠袖青衫,遗世而独立。

她不能够回季家哭诉,不能够与宫内任何人诉说心事。

她所有的,独她自己而已。

季鹛这些小儿女情状,令夏蕤更加回避见到她。他宁可一个人躲在金殿内看无聊的奏章,或者回到极殿内与妖兽为伍,睡在青砖地上,也不愿意去面对这个令他倍觉压抑的女人。

从前不止一次,他冷眼看季鹛肩头耸动,觉察她要哭,便掉过眼睛赶紧拿起一摞书简。

不止一次,他心不在焉一目十行地看书简,眼角瞟到季鹛终于放弃了那盏宫灯,转过脸来,失魂落魄地去了。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止一次,他听见过啪嗒啪嗒的落地声。

极轻。

溅落在青砖地上。

那是她从前尚未流干的泪。

夏蕤搂紧怀中的季鹛,茫然地想,他是不是……连个孩子都不能留给季鹛。

若失去孩子,季鹛还能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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