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怎么可能?”
见三人回过神来,右玄羁继续道:“其次,鹤鸣子与空心之间,并不存在山盟海誓之类的约定。一切,都只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梦。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回,没人出面反驳了,只听望烟雨叹道:“啊,好残酷。”
右玄羁不为所动,清冷地道:“更残酷的是,鹤鸣子本人却天赋极高,乃是人中龙凤,属于众星拱月,令人望风而靡的稀有人才。而资质平平的空心,却只能站在山下仰望,日思夜寐,辗转反侧,渴望而不可及。终有一天,各自要走上不同的道路,相忘于江湖,回首不再见。当回忆起来时,只能成为心口的朱砂,终身的遗憾。”
听到这里,有人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瞻仰心中也是暗叹。等了片刻,只觉得自己手背上,右玄羁那只仍未抽离的手心,在她手背上轻柔地用了下力。
在她抬起眼帘时,右玄羁一双星眸正迎接着她的到来。刚与他对上,右玄羁深沉的目光闪烁不停,对着她轻声询道:“如果是你,你该何去何从?”
“我?”瞻仰微微愣怔,但望着他满眼透亮星光,内心忽然感到无比坚定,道:“拼劲全力,追上他。不计任何代价。”
说完这句话,右玄羁望着她时,原本清澈明亮的目光,霎时间化作深邃的波涛,竟如深夜的海面,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上出现的波动与变化,极力压抑克制的同时,按住她手背的那股力道,强的有些惊人。
直到捏痛了她的手骨,她终于忍不住提醒道:“痛,松手!”
右玄羁这才收敛目光,惊觉之下抬起了手腕,歉道:“对不起......”
瞻仰虽没有去刻意留意,但还是强烈感觉到身旁的低气压。她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背,想了想,佯装随意道:“所以,为了达成目的,空心师叔便走了极端,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或者说是与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交换了条件。而这个代价,却足以让她的修为在短时间内便可以突飞猛进,与我师父比肩而立,并驾齐驱,名正言顺地与他走在一起,相依相伴,永不分离。”
听闻,众人陷入沉思。
片刻之后,望烟雨恍然间道:“如此说来,这个代价,就是付出自己的灵魂!”
观风月紧接着道:“这么说,我便想起来了!以灵魂为代价来交换所需,不正是六界传说,‘灵当’巫王!”
望烟雨念道:“灵当巫王?虽然灵当巫王只存在于六界传说,这个假设听起来更是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瞻仰揉好了手背,垂下双手置于膝上,侧过身子向一旁张望,道:“如今,知道故事真相的,除了空心师叔本人,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够给出明确的答复。”
众人便纷纷站起,重新回到空心散人身前。
暗渡听闻她们几人全部对话,仍是跪在空心散人脚下。当瞻仰走近时才发现,暗渡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泪水却早已打湿了面庞。
看来,右玄羁的这番假设,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却正中下怀。
瞻仰在暗渡身旁同样跪下,对着她道:“空心师叔的体内,确实还残留了一丝魂魄。但你想用阳间气试图挽留住这一丝魂魄,并让她醒来,几乎是不可能了。而且,我想师叔也不愿你这样舍他为己。这样做,本就有悖光明。”
暗渡瘦小的身子颤抖着,抽泣着道:“散人做的这一切,不值,太不值了!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比生命更重要啊?况且,她所付出的,不只是今生,还有来世,还有更多次重见光明的机会!就为了一个人,就只是为了一个人,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一场梦,一醒空,她都不可能有机会再重来了!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她是一根金针,一枚玄门法器,却也同样有灵魂,有血肉。但瞻仰却无法替她解答,空心散人孤注一掷,不究结果,不计成败,只为一人。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瞻仰沉吟良久,道:“你还记得,空心师叔,‘为难’过我的那些时光吗?”
暗渡绝望地哭泣,不知听见了与否。
瞻仰仍是轻轻地道:“虽然外人看起来,她像是在有意为难我。实际上,只有我能够切身体会到,其实,她是一直在帮助我。对,那些被屡屡唤起的噩梦,经她之手,每穿一次针,引一次线,便会驱散我身上大半的煞气。原本,我以为那些煞气早已不存在了,当那些梦魇一一浮现时,我才发现,原来是被我刻意隐藏了。如果不是师叔从中协助,日积月累,后果将不堪设想。”
听到这里,暗渡渐渐止住了哭泣,缓缓抬起了脸面。
瞻仰:“而此刻,我想说的是。若想唤起空心师叔仅存的那一丝魂魄,其他的外来之气都无法起任何作用。唯有以师叔本人之气,才有可能达成。这些年来,空心师叔对我施针无数。恰好,我有攒外物的习惯,体内还留存了一些。我想,是时候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