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过问她的婚事呢?
要不,年底前她求求管事,带她去一趟伯府,问问伯爷和夫人的意思?
戚凤箫闻弦知雅,却没让她陷入忧虑。
亲昵地挽住余嬷嬷手臂,扶着她踏上石阶,往屋里去,嗓音娇柔软糯:“明日我生辰,又能吃到嬷嬷亲手煮的长寿面了!嬷嬷,箫箫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明日那面里多卧一枚蛋,行么?再把去年埋的桂花酒取出来,我今年能多尝几口了吧?”
漆面斑驳,几乎看不出本色的木质门扇打开,昏暗却温暖的光晕笼着两人的背影。
余嬷嬷应声,无奈失笑,笑她心思浅,笑她还丝毫不懂为未来打算。
嬷嬷屋里已没了亮光,戚凤箫穿着寝衣,还没来得及睡。
寝屋有些漏风,戚凤箫立在案边挡着铜油灯,仰面环顾四壁,寻思得赶在入冬前,把屋顶和墙壁修葺加固一番才成。
尚有月余时间准备,倒也不急。
她略躬身,取过窗台侧的灯盖,欲往油灯上落。
忽而,听到别庄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踏破静夜。
戚凤箫动作一滞,稍稍迟疑,侧耳细听,猜测那些人会往何处去办差,怎的好好的官道不走,打她们这儿过。
几息间,她愕然。
那些马蹄声竟陆续停在别庄外,马蹄声渐歇,周遭复归宁静。
没等她挪步,大门上的铜环被扣得哐哐作响。
她住的屋子离院门不远,也不隔音,暗夜里,门外壮汉的催促声听得极清楚:“开门!有急事,快开门!”
那嗓音透着十足的威势,显然派他来的人,是凌驾于她们别庄所有人之上的。
蓦地,戚凤箫眼皮一跳,未及思考,身体已率先做出反应,动作麻利将门扇反锁。
“谁呀?”隔壁屋子传来余嬷嬷的声音,语气还没完全清醒,“来了来了。”
戚凤箫匆匆换上能见人的家常衣裙,立在窗内,透过缝隙往外瞧。
余嬷嬷的背影尚未出院门,戚凤箫便听见大门处传来的交谈。
“你个狗娘养的,这么半天才开门,误了大事,小爷砍了你!”声音是喊门那人的,粗犷无礼。
“小人不敢!”
管事的声音,戚凤箫认得。
一声巴掌声后,戚凤箫又听见他道:“吴爷怎么亲自来了?有事传个话,小人没有不尽心尽力的。”
“起开!”那人语气毫不客气。
管事平时在别庄人五人六的,没想到也有今日。
戚凤箫唇角弯了弯,想到什么,又僵住。
那些大抵是广安伯府的人,夜里紧急前来,只怕来者不善。
一盏茶的功夫后,戚凤箫被一位陌生的嬷嬷扯入马车。
走得急,只带了两身余嬷嬷临时替她收拾的衣裙,还有她亲生的娘留下的唯一旧物,蓝玉璎珞。
马车驶动,戚凤箫倚靠车壁坐着,怀里抱着薄薄的包袱,神经紧绷,默然接受伯府嬷嬷的打量。
好半晌,那人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冷哼:“便宜你了!”
戚凤箫心中一凛,不敢想象伯府有任何好事能落到她头上。
嬷嬷通身气派,怕是伯府得脸的人,她不敢招惹,只管垂首不语,降低存在感,看起来乖顺无害。
马车紧赶慢赶,戚凤箫周身的骨头仿佛要散架,终于赶在宵禁前入了城门,进到伯府。
伯府灯火通明,甬道、庭院处处妆点喜气。
可府内人行色匆匆,大气不敢出,又不像办喜事的模样。
戚凤箫满怀疑惑进门,见到一左一右端坐太师椅的广安伯夫妇。
“伯爷,夫人。”戚凤箫垂眸福身。
“这孩子,终究与我们生分了。”广安伯夫人感叹。
随即,起身拉住她的手,一面端凝着她的容貌,一面道:“多年不见,箫箫竟生得这般标致。”
一身寻常布衣,通身无一样贵重饰物,却纤腰似柳,秀丽如兰,难掩姿容。
见她生得实在出挑,广安伯夫人心里直打鼓,也不知自己此番病急乱投医,究竟是福是祸。
可女儿跟人跑了,忠勇侯府又得罪不起,她没有其他办法。
“这身衣裙配不上你,走,母亲带你去挑身好的。”广安伯夫人拉着她,径直往另一处院落去。
平生第一次,戚凤箫听到她以母亲自居。
刻意拉近关系的称呼,让戚凤箫戒备心更强。
红色纱灯摇曳在檐下,屋内陈设精致奢华,妆台上珠玉钗环琳琅满目,处处是戚凤箫从前想也想不到的富贵。
不消说,定是她的姐姐,伯府嫡小姐的闺房。
折腾半宿,她只睡了约莫一个时辰,便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按入喜轿。
轿帘垂下的瞬间,戚凤箫手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