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她现在还有点呆愣,混着一种想接着睡却又不太困的感觉。
她的记忆断层,最后的画面停留在饮下第一口清酒的那一幕,尝试调动有些混乱的精神能量,片段般模糊不清的记忆,此刻渐渐复苏。
完全回想起来后,雪被自己震惊到了。
郁郁乎文哉,我是真牛掰。
——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居然还能抱着人睡个好觉!
她小心地挪开搂着对方脖颈的右手,又一点点将左胳膊从他腰上往外抽,然后轻轻收回把人压住的腿。
“雪……。”
很轻、很轻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如同一只羽毛骚挠着心脏,她一时间动作僵住。
她低敛睫羽,对上了一双无机质的琥珀眸,可眸中多了几分着墨痴缠的喜人情意。
“醒了?”
蝎抬手拨了拨她半遮着脸的凌乱发丝,指尖慢慢划过眉眼,引起皮肤细微的战栗。
雪的耳朵不争气的红了,内心波澜起伏,表面则是一副茫然无辜的天真面孔,嗓音甜蜜流动。
“旦那,我好渴,还有点饿。”
蝎坐起身,撩开层层叠叠的蓝纱,慢斯条理地捡起掉落床下的火云袍,风衣正面是黑底红云,内里却是鲜艳的朱红内衬,作为组织统一服装,材质精良,面料挺括。
而这件火云袍被撕得七零八落,扣子几乎全掉了,红衬外翻,尤其是领口到前胸,碎成了一块块的布条。
他顿住了,不确定还要不要穿。
雪也顿住了。
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简直禽兽!
……好像是我,那没事了。
她安慰自己,禽兽,总比禽兽不如要好。
她头皮发麻,先一步打破寂静。
“要不先穿我的?应该就搭在椅子上了。”
反正身量也差不多,而且晓袍又不分男女款。
“好。”
蝎神情平淡如水,应下的嗓音却是微哑。
眼看蝎去给她倒水,雪也跟着起身,坐在床沿,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琉璃小夜灯,借着柔黄的灯光看了看时间。
半夜两点。
这一觉居然睡了十来个小时,不饿才怪。
下次再也不喝酒了,不仅对身边人太危险,而且说话一点把门的都没有,总感觉差一点就要进小黑屋。
唉。
很快,手心传来水汽的温热,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蝎见她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的喝水,升腾的热气打湿了眼睫,许是瞳色过于冰蓝澄澈,以至于霜白长睫垂落下来,也像是一片水蓝色的柔软丝绒。
雪喝了大半杯,大约觉得够了,捧着杯子正要放上床头柜,半路被人接过直接拿走了。
她太能闹了,之前的碎瓷片还没来得及收拾,蝎都怕放得太近,玻璃杯也一不小心碎掉。
注意到女孩子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视线跟着杯子落在远处,眼里透出了一股清澈的茫然,蝎眼中升起几分笑意,轻声问。
“想吃什么?”
她咕哝着抬头,“蛋羹吧。”
这个快,还方便。
“要加牛奶和糖那种甜口的?”
漂亮精致的男生面孔正俯瞰着她,灯光下瞳孔泛着红意,阴影让原本苍白的面色更淡了。
女孩子快速点头,笑嘻嘻搂住他的胳膊,撒娇摇了摇。
“旦那好懂我哦。”
“我看还是不够懂。”
蝎整理一下衣襟,清透慵懒的声线意味深长。
“要不是火云袍不分男女,这会我怕是要穿女装了。”
“这能怪我吗?你大白天的任务不做,跑回来引诱我,你说是谁的错?”
女孩子眉眼轻弯,似出云的新月,很是理直气壮。
蝎忍着笑,从善如流:“我的错,给你做蛋羹赔罪好不好?”
“那还不快去。”雪伸长胳膊去推他。
待蝎手里端着一碗牛奶蛋羹,推开房门走进卧室,只见轻纱蓝绸,灯火昏昏,女孩子已然歪斜靠在床柱上,一手支着脸,双眸眯起,似乎又半睡过去了。
他坐到床沿,托起她的后脑勺,摩挲过她的后颈,她敏感地一个侧身,滚进了他的怀里。
蛋羹散发着淡淡奶香,被送到唇前,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睫下氤氲着朦胧雾气,唇瓣轻轻开阖,咽下一勺蛋羹,流淌温热的气息。
雪坐在他腿上,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小猫般慵懒接受着投喂,一碗很快见底,她有些感叹。
“你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喂我了,大概得有……一年多。”
湿漉漉的蓝眸游弋着脉脉情愫,很难有人抵挡得了这样的温软语气,尤其是在美色与柔情的双重夹攻之下。
感觉对方探身放碗的动作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