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都不问我要带你去哪里?”他任由余稚龄在他的桌子上趴着,看过去的眉眼卸掉了冷峻,是藏不住的柔情。
“哦。”余稚龄用粉嫩的小手撑着头:“我才不在意这个呢,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是愿意的。”
她又借机爬上徐斐的肩膀。
徐斐握着她的手,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余稚龄就这样从后面靠着徐斐,将双手放在他的手中,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咱们的前路也像着马车一样吧。”
“嗯?”徐斐疑问道。
“摇摇晃晃的,但总能向前。”余稚龄笑起来,一双眉眼弯弯的就像是天边的月亮。
徐斐笑起来,反手将余稚龄搂过来,低下头去亲她。
朦胧的月色,洗掉世间沧桑。
“去京城里的辽西王府。”余稚龄躺在徐斐的腿上,伸出一根手指不停的旋转徐斐披散下来的头发。
“明日哥哥就要过来了,我还是要去看一看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他实在是事多,我生怕下头人办得不合他的心意。”余稚龄慢悠悠的说道。
“兄长原来是这样的,我之前还和他一起去郊外操练过军队,觉得他真的很平易近人。”徐斐说道。
余稚龄并没有纠正徐斐对余弋的称呼,她似乎觉察了,又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就像是他俩的感情,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生命里不可抛弃的部分。
“那都是装出来了。”余稚龄笑起来:“他和我爹一个样子,做衣衫的料子要用最柔软的,吃饭要最上等的食材,就是平日里要用的琐碎物件,也得是最好的。”
“不过他凡事不愿假借他人之手,这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余稚龄耸了耸肩,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评价他的话语也就更敢说了。
徐斐笑起来,伸手抚过余稚龄的脸颊:“看来北苑从不设侍从,倒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了。”
没有侍女、不设置暗卫,这样的贵族府邸,在京城里是极为少见的,余稚龄却也有自己的一份道理:“院子里伺候的人越多,越要花费心思,每一个人都不能忽略,时不时就要盯着。平日里处理弥彰的事情就已经够消耗心力的,自己家里还是能省则省吧。”
她转脸笑起来:“你的府里头不也是没什么人伺候吗?”
她又觉得自己坐着累了,环着徐斐的手臂靠进了他的怀里。
徐斐用手撑在她的腰间,让她借着力道免得再用力:“外头人说的话不要听。”
余稚龄不满意于这个回答,嗤笑道:“你拿我当什么人了?虽然没亲自去过,却也不至于相信那些道听途说的话语。”
徐斐错愕,回过眼眸来说道:“倒不是说你,只是这世间纷纷杂杂的话语太多了,总在耳边念叨难免入了心。”
余稚龄从徐斐的怀里挣脱,坐正了身子,两度提及的事情终于是让她必须要说些话语来表明了:“徐斐,我从来不在意别人说什么,真正能够影响我的,只有你的态度。”
徐斐看着余稚龄的眼眸,微微有些愣怔,余稚龄给出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可到底有多么珍惜这份感情,那怕是他自己也不能够说清。
“那我是什么态度,嗯?”只有这时候的玩笑,才能够掩盖他过于珍视的内心。
余稚龄笑起来,她怕痒,徐斐又偏偏用很轻很轻的力道去摸她:“你是什么态度,我哪里知道?”
年轻的姑娘想要躲开徐斐的触碰,可她越是否认,徐斐越不愿意放过她:“你不知道?如此这般说可真是让我寒了心思。”
那不过就是玩笑的话语,两个人谁也不去在意。
辽西王的御赐府邸在城中心的五岩口胡同,因为是在最顶头的位置,恰有一株百年槐树,供给马车掉头。
虽然并不经常来,但到底是自己家,余稚龄也总归算得上是轻车熟路。
并不像京城里所有的富贵人家那般,府邸的前门总是张灯结彩,辽西王府要不得往里面走,就只在门前站了,便有一缕扑面而来的清冷气。
大门前的两侧,一溜开挂着素白的灯笼,那是一种只有在祭祀仪式上才用的灯笼。
纯白的灯笼即使没有点燃,在暗黑的光影里也是醒目的存在,余稚龄站在门前,仰头看着,和身边的徐斐笑道:“你看这世间的,明明是用鲜血换来的安稳,他们竟然还嫌上面的血迹脏。”
徐斐冷声道:“是吗?高高在上的神尚且想着不劳而获,就不要责怪他的子民,食荤腥而远庖厨了。”
余稚龄轻声一笑,那淡淡的笑声震透风铃,竟在寂寥的夜空里,得到了回应。
转过屏风的正堂,明亮的烛火一扫前门的寂寥。一座座制作精美的灵牌,整齐的供奉在供桌上。
两边的实木椅是使用的模样,半圆形的围坐,那些逝去的英灵,在这里,就还如同往昔一般,卸掉了白日的责任,和主将围坐在一起,分享晚